柴信此言一出,勾陈三杰浑身气势皆是一凝,随即一股肃杀冷漠之意轰然席卷而出。
虽然并无实质性的伤害,但却让整条大街,乃至整座古城都安静了下来。
许多人虽然匆匆离去,但却不代表不再关注这里,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躲在暗处以神念围观而已。
若是摆在试炼之前,这师兄弟三人并不会因为柴信的任何话语而动怒。
因为他们把自己看做高高在上的神龙,而柴信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蝼蚁而已,弹指间便可生杀予夺。
但是如今却不同了,徐天鸣裹挟了十多名高手,竟未能诛杀柴信。
不论对方是不是炼化戮天神矛的人,其实力都要远在他们的预料之上。
肖深眸中满是怒意,神色无比阴寒,咬牙切齿地道:“凭你这个垃圾,有什么能耐诛杀十多位同阶高手?快说,到底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顾贤汝同样寒意森森,冷笑附和道:“这小子必然是作弊了,否则凭他自身的能耐,绝然不能活着走出殒圣岛!”
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意想要为难柴信,至于说法根本不重要,都只是借口而已。
不过,肖深和顾贤汝的话,落在那些和柴信同批试炼的人耳朵里,却成了莫大的讽刺。
他们亲眼见识了柴信大杀四方,勇武无双的场面,若说这位都是作弊才能通过试炼,那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当然,没有哪个傻子会在此刻出头,为柴信辩解。
柴信当然知道这三人的目的,闻言毫不动怒,仅是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还在天穹之上,始终关注着这里的统领和那队兵士。
“蠢货。你们这话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大统领,又或是质疑整个人族第一城的公正性?”
仅仅一句话,就将肖深和顾贤汝堵得死死的,后续准备的一对说辞,全数咽了回去。
柴信说得不错,试炼的组织者乃是人族第一城,监督者乃是大统领,质疑柴信作弊通过试炼,岂不就是质疑整个试炼的公正性?
至少,也是在质疑大统领尸位素餐,玩忽职守。
他们两个若是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那就无异于是执意打人族第一城和大统领的脸了。
纵然他们实力不凡,背后还有人护着,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任何一座人族试炼古路上的城池。
天穹之上,大统领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下方四人的争执,却并未有任何想插手的迹象。
即便柴信提到了他和人族第一城,也仅仅是微微一笑,颇感有趣罢了。
“休要巧言令色,蒙蔽视听!你不过区区半圣,连圣道领域都未曾踏入,若非动用奸邪手段,又岂能通过试炼?”
李乾凌不愧是三人中的老大,将作弊之事一语带过,只顾往柴信神色泼脏水。
“不错,似你这等奸佞小人,实乃人族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肖深毫不犹豫地给自家大师兄抬轿子,三两句话就直接把柴信上升到了人族败类这样的高度。
柴信闻言笑容不由更盛,鄙夷道:“不过是想杀我而已,有胆量就直接动手,没胆量就赶紧滚,在这儿说这些毫无根据的废话,不过徒惹人笑尔!”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右掌轻轻一翻,随即一杆血色长矛浮现掌中,散发着无穷的血煞之气。
一时间,勾陈三杰全都顾不上废话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柴信掌中的戮天神矛。
“果真是你,居然连主君的兵器都敢炼化!你可知道,自己招惹了何等样的存在?”
肖深语气震惊之中带着森然之意,座下三首妖狼吞吐黑炎,气势陡然拔高到极点,似乎随时都会出手。
“如此说来,小师弟也确实死于你手?”
李乾凌面带寒霜,声音阴冷的仿佛自九幽深处传递而出。
他们虽然打定主意要拿下柴信,无论真相如何,都要让对方坐实“罪名”,以便给身后的师父和主君一个交待。
但是从内心深处而言,始终并不相信,一个半圣修为的小子,能够做到那种事情。
反杀十多位同阶高手的围剿也便罢了,甚至还能炼化戮天神矛——须知,戮天神矛之上可是有着他们主君的灵魂烙印!
主君在他们心中,就是无敌的存在。
即便试炼古路上最强的那几人,也最多是和主君分庭抗礼。纵然是面对圣人王层次的老辈强者,主君也并非没有抗衡之力。
眼前这个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抹除主君在戮天神矛上的烙印?
即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勾陈三杰仍旧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你口中的主君……原来,你们三个当真只是别人养的狗啊?难怪,成天只会叫嚣,从来不敢动手。主人不发话,你们这三条狗,又哪敢咬人?”
柴信杀人诛心的本事从来都是少有人及,近来不过是实力足够强,没有必要多废话罢了。
真遇到这种自以为是,屡次言语侮辱的家伙,却也不吝于教其做人。
果不其然,听到这些话,勾陈三杰的怒气值直接飙升到了顶点,三人胯下的坐骑都开始骚动,有控制不住的迹象。
他们当初自勾陈星域走出,也曾仗剑天涯,有过登临绝巅的理想。
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三兄弟确实堪称纵横无敌,杀得同批天骄闻风丧胆,不敢与之争锋。
否则,也不会被赠予“勾陈三杰”的称号。
可那个人实在太强了,当初在人族第十七城,师兄弟三人联手,居然未能在对方掌下走过三招——这还是对方未出全力的情况下。
那场战斗让三人意识到,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最终收敛心性,从此跟随在那位身旁,既聆听教诲,也听命行事。
渐渐地,他们知道了那位在试炼古路上的威名何等之盛,也就不再排斥认其为主君。
甚至,开始以身为对方的麾下为荣耀,为他四处征战,在所不惜。
多年过去,在他们心中,那位已然成为了近乎信仰般的存在。
可是这也不能抵消,旁人称他们为“走狗”时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