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再买一座熔炉了。
秦淮叹息一声。
目光落在八仙桌上,还有《星空》和《向日葵》两件作品,没有销毁。
秦淮并未注意。
而是直接带着两小只出门玩。
等两天后再找时,这些废弃物,已经被送进了垃圾站。
秦淮轻轻一笑,也好,省得他再麻烦一次。
……
……
垃圾站。
几位工人正在操控一只恐怖的机器。
这机器锯齿翻滚,生活用品中的金属投入其中,就会被轧碎成小块,然后压成立方体,送入熔炉中回收利用。
秦淮的作品,也在其中。
突然。
眼尖的蓝帽工人爆喝一声。
“停!”
操控机器的精瘦工人让机器缓缓停下。
“怎么了老罗?”
蓝帽工人没有接话,而是拿着尖锐的撬棍,将《向日葵》和《星空》这两件青铜油画撬了出来。
这两件青铜油画虽然表面沾了一些污渍。
但目光一接触,就感觉到不是凡品。
哪怕是老罗没有半点艺术细胞,也蓦然觉得眼前一亮。
就像在电视中,看到一个漂亮的女明星。此刻,这女明星一丝不挂的横陈在自己眼前。
“老田啊,我觉得这特么是艺术品。能卖钱的!”
“呵呵,老罗你傻了吧?古董铜器都是鼎,炉,你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是隋唐时期,也不是明清时期,顶多上星期。”
两位工人有了分歧。
但老罗坚信自己的的判断。
拿两张废弃塑料袋,将这两件青铜油画包起来,藏在一边。
等下班后,立刻抱着塑料袋,快步回家。
第二天,老罗直接请假。
跑到了一个他打听到的交易市场。
“您瞧瞧,这两件作品如何?”
老罗解开精挑细选的包装袋,露出《向日葵》和《星空》的一角。
店主人眉头一皱,扒开挡着的白纸。
“哪来的?”
“一个朋友的。来路清白。”
“估计几千上万吧……”
店主人随口说了一句。其实眼皮在跳,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两件作品有点不一般。
老罗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在浏览器经常看那些能耐人捡漏。
像什么古旧家具,剥开底盘,赫然是一块金丝楠木料,立刻狂赚二十万!
一根姥爷的拐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名贵木料,车成珠子狂赚十万!
又或者山上捡一块石头,长得像东坡肉,专家估价三千万!
这种新闻,老罗天天看到,而且越看越上瘾。
一夜暴富的念头在他心里阴魂不散。
当看到青铜油画时,老罗心跳都加速了不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他要暴富了!
这样的艺术品,只值一万?
老罗冷笑,心中暗暗骂那个店主人沙雕。
“两万吧,不能再多了!”
店主人语气中有些不耐烦,这样的青铜器,似乎没有哪位名家锻造……
没有名家身份加持,就只能看工艺了。
做工还是极为了得,透露着一股雍容华贵。
“两万块太少。”
老罗快步离开。跑到下一家门店。
“三万不能再多了。”
店主人语气平淡,微微瞥了老罗一眼。
下一家。
“最多一万。”
店主人冷笑,嘲讽了一句。
再下一家。
“就值两万吧,这种西方风格的铜器,不流行的。富贵人家,都爱收藏鼎、炉、兽尊、酒器、卣。”
这位店主人心肠不错,给老罗指点了两句。
“那我要卖给外国人?”
老罗脱口而出。
他梦想一夜暴富的念头超乎寻常的强烈,这两件铜器竟然就值一两万?怎么可能!!
心理预估与实际价值的巨大落差,让老罗难以接受!
“你可以试试,往前走,走到街尾,左边就有一家店,有香港那边的门道。”
店老板笑着摇头。
这样的赌徒,如过江之鲫。
而结果往往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但老罗可不觉得他是赌徒心理。
自他第一眼看到两件青铜油画,就莫名的相信这两件青铜油画的价值,相信青铜油画的创作者。
——尽管素未谋面,但他相信,青铜器创作者是一位大师。
走进街尾的店铺。
老罗深吸一口气。
将两件立体版青铜油画放在桌前。
解开。
穿着时髦的店老板梳着油光可鉴的三七分,装腔作势的看了一眼。
“五万块。”
老罗心跳加速。
五万块!
果然还是要识货的来啊,瞬间涨到五万块!
五万块巨款。
但老罗还是不满足,一根姥爷的拐杖就能狂赚二十万啊!
“太少了!”
老罗敲了敲桌面,其实有点紧张,五万块也让他心跳加速了。
他第一次面临如此刺激的捡漏,一瞬间,从分文不花,到反了五万倍。
一股电流,从脚底升起,路过脊髓,尔后直冲天灵感,让他平空打了一个冷颤,就像尿尿时的颤抖。
爽。
但还要更多。
人心总是贪婪的。
老罗相信那位从未谋面的创作者,也相信这两件作品的质量。
三七分油头的店主人沉吟了片刻。他经常与油画打交道。
第一眼看到这两件铜器就觉得惊艳。
国外没有这种艺术形式的!
而且。
从做工与调色,再到青铜器表面的颜色包浆,都属一流!
不是古董,包浆显得有些薄,但质地温润细腻。
虽然锻造工艺离经叛道,但运到西方,肯定能赚一笔。
“十万块。这是最高价了!”
店主人算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行不行,还是太少。”
老罗无比膨胀,他就有预感,这位创作者恐怕强得不行,否则怎么会在第一眼时,带给他强烈的感官刺激呢?
“十一万最多,首先,我不知道它的具体价值,估价是十八万,但我要运到西方,关税,运费,都得花钱。你不能让我亏本。”
“我要二十万。你觉得它能赚你就买走,你觉得不能赚,就不买。这些东西不都有风险吗?”
老罗一口咬定,耍起了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