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了!”柴绍对着男童眨了眨眼。
男童扭头看了看李药师,直到看到对方许可的眼神,才兴高采烈把千里镜抱在了怀里,雀跃道:“谢谢柴叔叔!”
“不客气!德謇已经六岁了,再过几年就能当兵了,到时候到柴叔叔帐下做个亲兵如何?”柴绍摸了摸李德謇的小脑袋,打趣道。
“好!”李德謇不假思索,脆声应道。
“哈哈哈,真乖!”
柴绍再次宠溺摸了摸男童的脑袋。
“啊——夫君,柴郎君,你们怎么回来了?”
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音,李氏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迎了出来,先是惊喜看了李药师一眼,然后微微下蹲,礼貌向柴绍行了一礼。
“嫂嫂免礼,哈哈,今日我与药师兄一同休假,正好来嫂嫂家蹭一顿饭!还请嫂嫂不要见怪!”柴绍赶紧向女子回了一礼,欠身说道。
女子欣喜道:“怎么会见怪呢,柴郎君请与拙君入内。”美目最后又回到了李药师脸上。
李药师上前拉了拉女子的手,笑道:“今天是德謇生日,我特意休假赶回来的……”
“噗!”
女子被李药师拉着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怀里的小德謇也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了?”
李药师呆了呆,被妻子二人搞得满脸错愕。柴绍在一旁也丈二摸不着头脑。
女子笑得大喘气,许久才停了下来,白了李药师一眼,嗔道:“夫君,你记错哩!”
“啊?”李药师一下懵了。
小德謇在李药师怀里靠了靠,看了爹爹一眼,脆声道:“爹爹,我昨天已经过完生日咯。”
“……”
李药师和柴绍面面相觑,然后柴绍也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药师兄,你连儿子生日都能记错了!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李药师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是昨日吗?难道我真的记错了?”
“当真是夫君记错了!”
小院里欢声笑语一片,欢笑了一会之后,李氏张罗好了饭菜,李药师陪着柴绍喝了两坛米酒。
柴绍酒足饭饱,知趣地不当电灯泡,不打扰李药师一家人团聚,便告辞离开了。
“蕙娘,你陪我再喝一点。”
李药师轻轻揽着妻子,低头温声说道。
蕙娘惊讶看了李药师一眼,讶道:“夫君今天怎么了?当初进入河东郡兵都没有这么高兴吧?”
李药师嘿嘿笑了笑,“是有些高兴,蕙娘,你再去给我添一些酒菜。”
“好,好,成亲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嫁了一个酒鬼夫君!”
蕙娘笑嗔着起身,口中虽然嫌弃,反倒别有一番温情。
李药师独自端着酒碗,目光有些迷离,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当然开心了,这几日来太原往北面的物资输送竟然减少了许多,而且从昨日开始,已经有许多草原良马陆续运送到了军营,难道……河东郡兵已经击败了突厥不成?可是,为何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和风声呢,真是让人奇怪!”
很快蕙娘回来了,李药师重新恢复了醉酒憨憨的模样,自饮自酌起来。
蕙娘知道夫君在军营辛苦,便任由他多喝了几碗,况且她也知道以夫君的酒力,这些米酒实在算不了什么。
李药师在家歇了一夜,一大早便起床了,陪着儿子李德謇练了一套刀法,李德謇对爹爹送的横刀,很是爱不释手,当然了,比起柴绍叔叔送的千里镜稍微差了些,不过能开始练习横刀,他已经足够高兴了。
李药师仔细叮嘱了使用横刀的诀窍,还再三强调了决不可恃利器伤人,直到儿子点头知道了,他才松了口气,和妻儿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便返回了军营。
回军营的路上,李药师回望太原城,整座城依旧沉浸在肃穆、严整的氛围当中。
这座城,自从杨浩到来之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
河东郡兵北上草原,战事已起,太原城更是将运行速度提高了数倍,大量的物资经由太原城,以及城郊的河原,源源不断向北输送。
李药师对这些明察秋毫,深知河东郡兵的战争潜力是何等的惊人,他从来都不觉得突厥人会是河东郡兵的对手。哪怕今天就传来草原被荡平的消息,他也绝不会觉得意外!
“真是让人心潮澎湃啊,何时我也能领兵出征呢?”
李药师叹惋着,翻身上了马背,朝河东军营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