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骑兵团一起出发,反正有主教大人在,主力部队的补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见洛伦佐下定了决心,上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斩钉截铁地命令道:“传令官,请凯欧斯先生过来一下,并让后勤部做好他们出发前的相应准备。”
“是,阁下!”
令众人倍感意外的是,董南突然抓起手边的佩剑,一边推开车门,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上尉、卡拉米,联军主力就交给你们了,记得跟主教大人和友军搞好关系。我也随骑兵团一同出发,咱们奥地利城下见。”
骑兵团具有着超强的机动性,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安全上倒没什么问题。可上尉还是不想就这么让他走,一把拉着他胳膊,连连摇头道:“杰克,别这样杰克,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兄弟们交待?”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董南顿了顿,随即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记得跟尤里奥洛夫保持联系,我答应过克劳迪娅,绝不会让她受一丁点伤害,主意是他出的,如果给搞砸了,那我下半辈子只能进修道院了。”
上尉这才意识到他的良苦用心,紧盯着他的双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去吧,挣个真正的公爵回来。”
贵族之间的联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教皇刚敕封的那个伯爵,其含金量很值得怀疑,这就意味着就算克劳迪娅成为了一个“寡妇”,他俩之间还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障碍。而眼前就是一个机会,如果杰克-董能挣得救驾之功,那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有托斯卡纳公国的二号大佬做向导,骑兵团一路畅通无阻。三千六百多人经过十二天的急行军,沿博洛尼亚、费拉拉抵达威尼斯的梅斯特雷。稍作休整后又一次挥师北上,于2月26日中午时分越过奥地利边境。
与此同时,斐迪南国王已陷入穷途末路的境地。半个月前感觉他的孩子不安全,便让他们从格拉茨逃往蒂罗尔,而他自己则留在皇城里等待暴乱。
他手下能对付愤怒人群的士兵屈指可数,就是这点士兵也不太情愿抵抗,因为他们没从国王那里得到面包和金钱。最可怕的是,维也纳对长时间的围攻没有任何准备,城外的敌人成千上万,甚至连城里的新教徒都占据绝对优势。他们随时都可能加入波西米亚人的阵营,乡村都招募好了反对他的军队。
他只好躲进一间修道院里,他的邦国被分裂了,他的孩子受到新教教义的教育。暗藏的敌人受到重用,公开的敌人包围了他,他甚至能瞧见吞噬他所有希望和他自己的深渊每时每刻都会打开。
完了,彻底完了,西班牙和教廷援军远在千里之外,斐迪南从未像现在这么绝望过,看着修道院那低矮的石墙,听着墙外此起彼伏的枪声和喊叫声,他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陛下,该祈祷了。”
他的忏悔神甫阿蒂米斯同样忧心忡忡,但还是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希望能给这位可怜的国王些许安慰。
作为一个虔诚的耶稣会弟子,斐迪南当然不会拒绝祈祷。不过现在好像不是祈祷的时候,而他也没心情祈祷,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并急切地问道:“神甫,托斯卡纳援军什么时候能到?您知道的……我现在只能指望他们了。”
西班牙靠不住,罗马教廷不可靠,连巴伐利亚公爵等天主教诸侯都坐山观火,他唯一的妹夫托斯卡纳大公科西莫-德-美第奇,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冬天是不打仗的!
阿蒂米斯神甫恨不得把城外那些不遵守规则的波西米亚异教徒,和城内那些趁火打劫的维也纳异教徒通通绞死。要知道根据之前的约定,正在佛罗伦萨休整的萨累佣兵,最快也得一个半月后才能抵达。
面对着心急如焚的弟子,阿蒂米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举起胸前的十字架,一脸虔诚地说道:“所以我们更需要祈祷,来吧——陛下,上帝会保佑您的。”
下奥地利沦陷,上奥地利岌岌可危,卑鄙无耻的叛徒屠尔恩伯爵所向披靡,而且还受到了信仰同宗的奥地利人热烈欢迎!
“宗教不应该再有区别,所有基督教会应享有平等的权利”,成了维也纳城里城外最嘹亮的口号。所有人都背叛了,斐迪南可不认为上帝真能帮助自己。
就在个琢磨着该用什么方式推掉这毫无意义的祈祷时,修道院长带着几个修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陛下,他们并没有关上和谈的大门,只要您愿意在和约上签字,那所有麻烦将迎刃而解。”
废话,要签字我还能等到今天?
斐迪南气得咬牙切齿,要知道字一签他就不是波西米亚国王了。要知道他再三考虑的是,他如何才能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而保住波西米亚这一选侯资格,是被推选为帝国皇帝的先决条件。
“嘭……!”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波西米亚人的子弹突然射进了修道院里,十几个同样急得团团转的奥地利男爵涌进他的房间,他们边责备边冲向他,强迫他同意与波西米亚人和谈,其中一位居然拉着他短上衣的纽扣,大呼小叫着嚷嚷道:“斐迪南,你愿意签字吗?”
“出去!通通给我滚出去!”
伙伴们劝他逃跑,天主教教士们劝他屈服,倘若他真离开维也纳,这坐城市就会落入敌人手中。维也纳的陷落便会导致奥地利的陷落,奥地利陷落便会丢失皇座。
斐迪南不想离开都城,更不想听从什么条件,抓起烛台狠狠地摔到他们脚下,声色俱厉地咆哮道:“作为一个天主教徒,一个虔诚的贵族、一个神圣的教士,你们不觉得羞耻吗?贪生怕死的叛徒,上帝不会饶恕你们的!”
形势逼人前,如果再不作出妥协,屠尔恩伯爵的大军就要冲进来了。一个男爵蓦地转过身去,指着矮墙外的广场,针锋相对地说道:“你不愿意去我们去!斐迪南,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罗马皇帝,奥地利绝不能因此而毁在你手上。”
正如男爵所说的那样,他现在只是以哈布斯堡亲王的身份住在这里,奥地利人用不着为波西米亚的内部事务而成为一片废墟。
众叛亲离了,一年前还信誓旦旦宣称效忠于他的奥地利贵族们,居然为了苟活下去而放弃神圣的信仰,连教士们这些上帝的仆人也不例外
“陛下,我们该祈祷了!”阿蒂米斯神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生怕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做出波西米亚人和新教徒都做出的事,连忙拉着斐迪南的胳膊往神龛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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