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三百多杆燧发枪齐射,其造成的动静不下于几门火炮。正挥舞着长剑和手枪试图将部下们重新组织起来的十几个西班牙下级军官,顿时被密集的弹雨击倒在地。
白sè的硝烟弥漫着整个战场,再加上夕阳西下,天sè已暗,根本无从判断这一轮齐射的杀伤力。布利斯营长可不管那么多,对他和他的那些部下而言,战争就是周而复始的射击——装弹——射击——装弹,直到走到敌人面前再展开白刃战。
“第二轮射击……第三轮准备!”
攻击阵型跟防御阵型不一样,第一排士兵并没有退到后面装弹,也没有蹲下让第二排的兄弟射击,而是留在原地装弹,让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兄弟继续前进。
“冲上去,通通给我冲上去!”
近百名士兵倒在了两轮齐射下,奥内斯将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蓦地拨出手枪撂倒一个逃到自己面前的士兵,气急败坏地咆哮道:“加尔塞斯,冲散他们的阵型,绝不能给他们再次装弹的机会!”
“是,阁下!”一个高个子贵族军官策马上去,挥舞着弯刀喊道:“皮尔利负责左翼,坎迪奥拉负责右翼,其他人跟我上!”
这是西班牙人最后的三百多个骑兵了,虽然人数不多,装备没有奥赛罗的骑兵团精良,战斗力也很一般,但他们对步兵营却是一个巨大威胁。
负责掩护步兵营侧翼的海岸警备队连长加尔多斯,立马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兄弟们,给那些杂碎点颜sè瞧瞧,别让他们打搅到步兵兄弟的射击。”说完之后,便一马当先的抓着弯刀,斜插到步兵们的前面。
由于人数的关系,不管是步兵团、陆战队还是海岸警备队,大西洋公约组织最具实力的几支武装力量都没有配备长矛。用弯刀去对付骑兵,说白了跟用血肉之躯来抵挡马蹄并没有什么区别。换作平时,根本算不上精锐的海岸警备队员们肯定会犹豫。但现在却不会,毕竟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见三百多名个个带伤的海岸警备队员挡住面前,布利斯营长很是感动,连忙命令道:“停止前进,第一排射击!”
“嘭……”
刚冲到距海岸警备队员们六十多码距离的西班牙骑兵,在一阵震耳yù聋的枪声中迎来了第一bō弹雨,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骑兵顿时人仰马翻,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冲击速度,第二排步兵刚举起燧发枪,他们的前锋就冲到队员们的面前。
加尔多斯连长手疾眼快,将弯刀méng地插进马腹,同时也被吃痛的战马掀出老远。就在另一个骑兵正准备从身上踏过时,一个矮个子队员突然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马tuǐ,用血肉之躯将马和马上的人绊倒。
前面搅和在一起,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射击了,布利斯营长回头吼道:“步兵团一营,全部给我上!”这个命令无需传令官吹号,见营长举着佩剑冲了上去,一千多名步兵也不约而同地跟了上来。
刀来剑往,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喊杀声。站在棱堡上观察战场的巴里,立马扔掉望远镜,一边拔出弯刀往镇外冲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喊道:“留守民兵跟我上,把他们通通压下去!”
与此同时,本土舰队的三艘主力战舰,已在密集的炮火下冲断了铁索。负责码头防御的卡拉米,一边指挥着索堡守军开火,一边命令他一个月前刚抢到的那艘西班牙战舰,以及船坞里的其它几艘商船点火,顺着河流对西班牙海军发动火攻。
火攻卡瓦尼亚斯将军见识过,甚至一个多月前还领教过一次,但像卡拉米这样不计成本的火攻还是头一次见。要知道那是一艘排水量七百多吨的双甲板战舰,服役还不到十年,用它来做纵火船简直奢侈到了极点。
但必须承认的是,四艘巨大无比的纵火船,的确给眼看就要冲击港湾的本土舰队造成了巨大困扰。毕竟河流那么狭窄,如果不及时规避,很容易让他们的诡计得逞。万般无奈之下,卡瓦尼亚斯将军只能下令水手收帆,先顺着河流漂回去,等那几艘纵火船出港后再攻击。
“胆小鬼,你们死定了!”
完全依赖风力的战舰收帆,就等于一下子失去了机动xìng,这让炮台上的炮手们欣喜若狂,立即调转炮口集中火力,对本来就已千疮百孔的那三艘西班牙主力战舰,展开了新一轮炮击;南岸要塞上的炮兵也没闲着,他们的火力主要用于封锁航道,见三艘漏网之鱼居然慢吞吞的退了回去,也跟着痛打起落水狗来。
南线的战况则好得多,为了避开老约翰的炮火,奥布雷曼努埃尔-阿萨尼亚公爵只能下令部队收缩防线,并试图在东边撕开一个口子,绕过里巴特城与本土舰队在布雷格雷格河边汇合。
然而,由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连构成的防线固若金汤。胡安上尉不仅没有后退一步,反而还有条不紊地步步逼近;最可恶的里巴特城里的那帮乌合之众,不管他怎么收缩兵力,那些大口径长炮的炮弹,还是接二连三地砸到他们头上。
总共就四千多人,又没有骑兵,公爵大人只能被动挨打,而不敢对那些炮兵轻易出击。毕竟除了这两边的敌人之外,南边的“奴隶兵团”才是最可怕的威胁。
前仆后继,哈里的攻势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四千多个陆战队员分成三个方阵,排山倒海般地压了上来。不管西班牙佣兵的炮火多猛烈,子弹多密集,都阻挡不住他们的脚步。前面的人刚倒下,后面就有人补充上来,他们使用着五huā八门的武器,很快就撕开了一道豁口。
“大人,阿格雷达他们顶不住了!”
“让塞尔维拉上!”
长矛兵在“奴隶兵团”的轮番进攻下消失殆尽,奥布雷曼努埃尔-阿萨尼亚公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不断从两翼抽调士兵补充。他当然知道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甚至知道如果再抽调两队长矛手,那东面的四千多个步兵就会发起最后的攻击。
卡瓦尼亚斯啊卡瓦尼亚斯,你为什么还不来?公爵大人心急如焚,紧盯着东北方向,恨不得卡瓦尼亚斯将军的本土舰队主力,立马就出现在萨累步兵的身后。
méng尼市长同样心急如焚,回头看看北岸,再看看伤亡惨重的正面之敌,急切地问道:“上尉,现在可以出击了吧?”
“再等等!”
胡安上尉冷冰冰的,就像真不顾北岸兄弟的死活,否也不会迟迟不发起总攻。其实不然,他同样担心萨累的安危,但至少到现在为止,西班牙海军还没有攻进港湾,这就意味着局势还没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同时,哈里的陆战队虽然很强悍,但成军时间太短,并没经过长时间的正规训练。让他们对付士气低落的西班牙步兵可以,但对付身经百战的摩尔骑兵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为了应对摩尔骑兵有可能的进攻,他必须尽可能保存实力,不然就算打赢了眼前这两拨敌人,也顶不住马méng王子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