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就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我......”
“天王,我抓到张光头了!我看他在旗舰上躲躲闪闪,还有明晃晃的光头,必是张光头无疑!”
张顺也压着光头张秀才走了进来。
张秀才手无缚鸡之力,面对这种溃败,吓的东多西藏,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到了大厅内,急忙叩头求饶。
“竟然还有真假双光头?说吧,你是何人?”
晁盖问道。
张秀才见晁盖坐在中间,很可能就是头领,于是跪倒在地,眼泪横流道:“我是可怜人呀!小人张文谦出身于金陵张家,两年前跟随家父一起出海经商,却不料被这恶贼劫持,父亲和家丁全部被殺,父亲当时为了保护我,就说我是搭船随行的账房先生,懂得理财之术,这才被张光头饶了一条性命。两年来,我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就是在等待复仇的机会,请英雄们为我做主,殺了张光头,为民除害,为我复仇!小人愿做牛做马,永世为奴报答大恩!”
“你的话不辨真假,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软骨头报答。若想活命,就说出些有价值的情报来。”
“英雄,我要指认,他就是首恶张光头!”
张秀才指着跪在不远处的张光头道。
“这个就不用了吧,有我肥海龙为天王指认便可。”
肥海龙刘大胖连忙跳出了说道。
“啊?二当家,你这是?”
“我这是弃暗投明,随了明主啦!”
刘大胖为自己脸上贴金道。
“话说,光头不应该是你么,这光头圆的,滑不留手啊。”
阮小五指了张秀才说道。
“这是有原因的。”
张秀才苦笑道,说完扭身张开五指照着张光头头上抓去,肥胖的张光头想要挣扎,却被水兵们扭住手脚,张秀才抓住张光头那乌黑浓密的长发,用力一拽,整个抓了下来,露出张光头那土肥圆的疤癞头。惹起众人一阵哄笑。
原来这才是张光头的真面目啊。
张秀才捧着那假发,眼中流泪道:“身体肤发受之父母,可恨那张光头将我长发剃光,做成假发自己戴上。每每出去抢劫,都让我站在明处,替他挡箭。呜呜,这奸贼真是该千刀万剐!请各位英雄做主!”
一直思索活命之策的张光头噗通跪倒,道:“英雄,他一个下人知道个屁。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清楚,问我啊,问我,我什么都肯说!”
张光头也想明白,若是自己什么都不说,一定会死。若是说了,可能会变得没有价值而死,也可能会换得一线生机。
张光头发动了自己的口遁四策。第一策:谈利益。
张光头道:“各位英雄出门在外,奔波海上无非求财,小人愿意用全部家财赎回小人一条狗命!”
张秀才跳出来道:“各位英雄不要信他,此人最是阴险狡诈……”
张光头跪在地上如同一只肥胖的蛤蟆,不停的叩头道:“小人阴险狡诈,小人卑鄙无耻,但是小人的命还不是攥在英雄手中,您随便动动手指,小人就没命了。哪里还敢耍花样。”
“真的吗?”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呐。”
张光头心中暗喜,斜眼瞟了一下张秀才,心中暗道:“想要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张光头趁热打铁,伸出五根手指道:“小人愿意用五十万贯赎回小人的命!”
晁盖和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这笔资金是几乎是他们梁山五万人马一年的军费了,他张光头这么些年做了多少恶事,才积累这么多财富啊。
“你能拿出五十万,那说明你一定有一百万,是也不是?”
晁盖冷哼道。
“没有,没有,这已经是小人全部的积蓄了呀!”
张光头哭求道。
“满嘴胡言,意图欺瞒,给我掌嘴!”
晁盖一声令下,阮小五上前,噼里啪啦对着张光头就是一阵掌嘴。
张光头双颊红肿,眼带泪花,发动了自己口遁第二策:谈情义。
张光头口齿不清道:“可怜我那老娘幼子还在北长岛上等我回去团聚,各位英雄行行好啊!”
张秀才指着张光头骂道:“他根本没有父母家人,整天玩弄劫持来的少女,无恶不作!”
张光头暗骂,怎么把这个祸害忘了,他了解自己的家底啊,若是这次能逃脱大难,一定先把他给殺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还敢哄骗,给我打这厮!”
张横上去又是一阵耳光,打的解气。
张光头双手抱头道:“莫打,莫打!在下有话要说。”
张光头发动了自己的口遁第三策:谈战略。
张光头道:“各位英雄针对我,一定是求财吧?我在这一带小有名气,周围的龙头扛把子都和我熟悉,我还认识金国的地方部落首领,若是我们能够合作,各位求财,我来护航疏通关系,将那些不听话的商家打掉,独霸这辽东市场,岂非能大赚特赚!”
“闭嘴!看来,你至今还不知道我们是谁?”
晁盖冷笑道。
“确实不知我惹了哪里好汉,请给提个醒?”
张光头前脚意气风发的借兵要回蓬莱做上五岛之主,可转眼就全军覆没成了阶下囚。比这更倒霉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我乃梁山之主晁盖。刘五刘七害我梁山兄弟,我已杀之。他卖给你的四百军兵皆是我的手足兄弟,他们现在何处?”
晁盖逼问道。
“他们,他们昨日我卖给了丹东猛安完颜乌古,用他们换来了三百女真士兵的协助。就是,水寨内被大王击杀的那些人。大王,我实在不知情啊。”
张光头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刘七那个王八蛋,竟然让自己惹上了这样的麻烦!
“在丹东城吗?那你也没用了。”
晁盖冷冷道。
张光头哭道:“不要,不要,您有什么条件,您说出来,怎样才能饶小人一命啊!”
这正是口遁第四策:谈条件。
可一旦主动谈起条件,也便意味着自己主动权丧失,只能任人摆布了。
阮小五上前一脚将张光头踹翻道:“贩卖汉人百姓为奴,已是死罪,你死不足惜!”
张光头急忙爬起来道:“小人也是受人连累,这才买了大王的军兵,我可以戴罪立功,我可以帮你们深入丹东城救人,大人,饶命啊。”
张秀才怕张光头免死,急忙道:“他胡说,他分明是主动向刘七购买的,目的就是来辽东换取女真人出兵,助他统一五岛!”
晁盖看到一脸紧张的张秀才,非常担心的盯着张光头,笑道:“你怕张光头不死?”
张秀才点头道:“是……是的。”
晁盖饶有兴趣道:“为什么?”
张秀才咬牙切齿道:“我恨他入骨。”
“想复仇?”晁盖盯着他道。
张秀才狠狠地点头道:“想,七百二十六天来,无时无刻不在想!”
晁盖向身后一伸手道:“短刀拿来。”
杜微急忙抽出一把短刀,双手递给晁盖。
晁盖走到张秀才跟前,抓住他的手掌,将短刀放入他的掌心道:“虽然在别人看来,你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但是我却愿意给你一个变成男子汉的机会。去吧,男人的耻辱,需要用鲜血才能洗刷干净,要么是敌人的,要么是自己的。”
张秀才脸上神色变换多次,惊讶、兴奋、恐惧、愤怒,最后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凑近张光头,举起短刀却犹犹豫豫不敢刺下。
张光头看到面前站着哆哆嗦嗦的张秀才,竟然举着刀子想要杀自己,马勒戈壁的,反了你了,对着张秀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骂道:“混账东西,你敢杀我!”
张秀才挨了一耳光,下意识的就要低头。
但是忽然醒悟,自己这是在干吗?父亲的血仇,自己多年的屈辱,机会就在眼前,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懦弱,为什么不敢刺下去?耻辱,耻辱,我受的耻辱还不够多吗?我想这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混混噩噩的过下去吗?
不!就像那个英雄说的,“男人的耻辱,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才能洗刷干净。”
啊,我要殺了他!张光头必须死!
因为自责产生的勇气,也是勇气。
鼓足勇气的张秀才冲上去一刀扎下,却不想扎在了张光头肥厚的肩膀上,张光头疼的眼中流泪,伸手就去夺刀子。
两人开始了争夺战,张光头胜在体肥力大,张秀才胜在年轻,精神力充沛。两个大光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争抢短刀。
大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笑道:“天王,他们两个看起来真是好笑。要不,我一人给他们一禅杖,让他们尽快去西方极乐世界吧”
晁盖却没有笑,他认真的看着场上的决斗,说道:“就算是普通人,就算看上去再拙劣,他们也是在用性命拼搏。
这是两个拼命想要活下去的男人决死的挽歌啊!”
张光头这些年沉迷酒色,身体肥胖,身子早就被掏空了。最终,还是张秀才仗着年轻略胜一筹,短刀扎下,鲜血横飞。
张秀才也不再恐惧,一刀接着一刀,一边扎一边大叫着流泪,直到张光头身体被扎成了筛子,张秀才也脱力蹲在了地上,又哭又笑道:“父亲大人,乡亲弟兄,我终于替你们报仇了。哈哈哈……呜呜呜……”
晁盖蹲下身子,拍着张秀才的肩头道:“耻辱已用鲜血洗刷,恭喜你获得新生。光头已死,希望你以后用张文谦的名字,努力地活下去吧。”
“叮,粉丝+1,天命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