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树德也出言巴结,他们不久前还是看城门的衙役,面对这种朝廷大将、名门之后,难免有些攀附心理。
以至于严颜姓严不姓颜都没搞清楚,就一通乱攀附。
宣赞和郝思文对此见怪不怪了。关胜这个家伙从来不会对外人自报家门说是关公后裔。但大家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定,这家伙一定是关公的嫡系后裔,实在太特么像了。
宣赞和郝思文只有羡慕的份,谁让他们没有叫得上名号的好祖先呢。总不能别人都说自己是张飞的后裔、马超的后裔、赵云的后裔,到自己这儿了,就变成吕布手下叛将郝萌的后裔吧?
一行人进入大厅,四十四岁的徐槐稳坐主位,两侧已经坐满了诸将。特意在最靠前的地方留了三个位置。
关胜也不客气,抱拳一礼,坐在最上首,关公后裔就是这么牛气。
宣赞也不客气,抱拳一礼,坐在关胜对面,敢硬顶童贯的当朝郡马,实至名归。
郝思文也不客气,抱拳一礼,坐在关胜的下首,只要自己脸皮厚,谁的白眼也不怵。
众将坐好之后,互相介绍。正是河北东路的诸位豪杰:
一人身长八尺,黑脸短须,一身金铠,身后立着一柄偃月大刀。
正是大名府主将大刀闻达。
一人身长七尺五寸,面白微须,一身黑甲,跨宝剑,背硬弓。
正是大名府副将托塔天王李成。
一人身长八尺,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
正是大名府副将急先锋索超。
一人七尺五寸上下,貌似潘安,头巾掩映茜红缨,狼腰猿臂体彪形。腰悬一个锦囊带。
正是东昌府兵马都监没羽箭张清。
一人身长七尺五六寸,燕颈虎须,双目有紫棱,开合闪闪如电。使两口雌雄剑,各长五尺余。
正是沧州府兵马都监雌雄剑邓宗弼。
一人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剑眉虎口,赤铜盔,锁子甲,背后竖着一杆丈八长枪。
正是东光府兵马都监玉面飞龙辛从忠。
众人叙谈见过,原来他们早一两日抵达曹州汇合,就等京城兵马到来了。
“怎不见呼延总管?”
宣赞好奇的问道。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坐在主位的徐槐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原来蔡京任命徐槐担任统领各路兵马的总统制官,呼延灼就坐了蜡。
为了安抚他,蔡京给了他一个兵马副总管的职务,实际上没什么用,只能管管自己和两个兄弟的兵马。
原本呼延灼和徐槐约好四月初一块抵达梁山周边。结果徐槐听说晁盖回山,半路缩回了曹州,理由是不可冒进。让呼延灼来曹州跟他汇合。
从汝宁郡走到半路的呼延灼又被放了风筝,暴脾气发作之下,扬言自己毫无畏惧,带领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九千军兵先进抵达了济州驻防。
被落了面子的徐槐对呼延灼非常不满,众人也就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一番接风洗尘之后,又醒酒一天。
第三天,各路禁军,加上曹州团练营,一共三万五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向东,赶往郓城县驻扎。
之所以赶往郓城县,一是因为这里距离梁山水泊更近。二是因为这儿是徐槐老爷发家之地,自带幸运加成。
四月十七日
官府大军进入郓城地界,众人也明显感觉出了这里和周边郡县的不同。
“这里的田地平整,作物发芽。百姓悠闲的除草、灌溉,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
关胜暗自将这里和曹州对比,不禁感叹郓城百姓的生活平静。
“郓城不是聚集梁山最近么?怎么看起来不像是长期被劫掠的模样?”
宣赞也是不解。
“两位大哥,你们不听关于晁盖的评书的么?晁盖这家伙惯用收买民心的伎俩,到处宣扬两年不交租税、两年不服劳役的武装抗税令,这些被蛊惑的百姓不交租税、不服劳役,当然看起来悠闲了。”
郝思文给他们两个讲解道。
“两年不交租税。两年不服劳役?”
“那他们不劫掠百姓,吃什么,喝什么?”
关胜和宣赞仍是不解。
“咱们官府啊。细细算下来,济州府、沂州府、泰安府、东平府,还有许多小县,都遭了梁山毒手。”
郝思文继续将自己听评书总结的情报说了出来。
“难怪!这梁山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幸好那晁盖目光短浅,攻破城池不敢占据。否则我等面对的将是占据四座州府的巨寇了!”
宣赞不禁庆幸,天佑吾皇,梁山都是一群不通文墨的草头王,没有文人指点,本身又没什么见识,d只敢窝在水泊逞强,有城池也不敢占。
“目光短浅么?我倒不这么认为。”
关胜看着那些悠闲脸上带着笑意的百姓,微微有些触动。
太阳落山之前,众军抵达了郓城县。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徐大人荣归故地,县尉赵能携众佐吏,迎徐大人回城!”
县城外,一阵敲锣打鼓,数百百姓在城外拉开架势,挥舞红色小手绢,姿态摆足。赵能和一群富态的官吏迎接徐大人进城。
“一别数月,百姓还是如此热情啊。”
徐槐满脸笑意。
“这说明大人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得百姓爱戴。”
狗头师爷李宗汤溜须赞道。
“他们能得大人,正如阴雨得青天,孤儿得父母。”
主薄韦扬隐也拍马称赞道。
一阵忙碌,入城扎营,分配停当。晚上又是一番接风洗尘宴。
宴会尾声,众人也都已经喝的面红耳赤。徐槐道:“我观郓城百姓丰衣足食,心中甚慰。”
“全赖之前大人经营有方。”
县尉赵能称赞道。
“正所谓,仓廪足而知礼节,该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精神满足了。”
“大人何意?”
赵能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
“从明日起,我将征发全县12岁以上百姓参加劳役,以最快速度在城内建成一座神宵万寿宫,以此来安抚民心,激励士气!”
徐槐满脸通红,慷慨激昂的说道。
“啊?可是,这建设的劳役和钱粮......”
赵能和一众官吏听了心里直骂娘,他们靠着跟梁山做生意发了大财,周边百姓也因为免去赋税劳役生活宽松了一点,刚看到一点光明的希望,怎么又来破坏?!
“府库无钱粮也不是问题,我一路行来,见富户无数,大家为了官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捐献一点钱粮财物,难道不应该么?”
“可是......”
“没有可是,凡不遵号令者,皆为私通梁山的叛逆!明日下令四方通传吧。”
徐槐又拿出了自己在曹州时英明果断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