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清已有五个月大,她现在已经会爬了。
好像是听到了院子里孩子们嬉闹声,她咧着嘴向院子爬去,每一次就要爬到门口了,小熊就会出现它身后,叼起她的后衣领带回屋中。
之后小清清还要往外爬,小熊总是会将她叼回来。
来回往复好几遍,它干脆用爪子抱着孩子,嘴里还撕咬着肉干,目视前方。
看着这一幕正在缝补着衣服的王婶也是无奈摇头,谁家会让一头熊来带孩子。
真是为难这头熊了。
公主殿下与县侯的心也是真大。
大安的信总是先让人送到外交院,张大象带着信急急忙忙来到村子里,将信交给父亲。
张公瑾看着大安的信时不时点头,“大安这孩子办事稳妥,他将田亩与民户清算之后,便又重新开始分配,鼓励乡民下田耕种。”
大安确实成长得很快,起初还以为他会在辽东处处碰壁。
张大象低声道:“之前有许敬宗被西域人当街刺杀,好在当时有苏定方守着城门,要是再有下次,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事情。”
见父亲的还看着信,张大象又道:“张阳的远见确实不错,可有时候一想,是不是太过强硬了,以后还会有各种这一类的麻烦。”
张公瑾笑道:“张阳的做派向来如此,你好好跟着他做事,你有何顾虑?”
“我既担忧他,也担忧外交院这么多人。”
“如果是张阳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他的是非明确,有了目标后行动坚定,这是你们兄弟几个需要向他学的,至于其他的,也不必学,都是一些坏毛病。”
张大象低下头,“孩儿明白了。”
张公瑾拿起棋盘,“老夫去找太上皇下棋。”
因为供货减少,在洛阳的白糖价格一直在涨。
参与这场买卖的世家子弟们沉浸在这场豪赌中不能自拔。
李泰送别姐夫一家,他迟疑道:“眼下依旧时机未到吗?”
做局这么久,现在看起来已经成熟到了可以收网。
张阳问道:“现在参与这场买卖的人有多少了?”
李泰思量着,“已经有近二十人,其中太原子弟最多。”
“把我们的生意往清河郡那边扩一扩。”
“清河?”
小熊爬上了马车,小武给它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远看就像是个人坐在车辕上。
张阳坐在车辕上嘱咐道:“你父皇和清河崔氏杠上了,这些天一直往那个地界在增兵,要让你父皇知道我们的骊山的力量也在帮助他。”
与皇帝合作对抗世家,这也是当初说好的条件之一,驰援社稷的事情,还需要天可汗来为骊山的发展开绿灯。
马车驶入长安城,当一头壮硕的熊马车上下来,一路走入城中,四周围观人惊呼不断。
走入小巷中,张阳抚着它毛发,“在过些天,等我们的新家建设好了,你就不用再被这些人指指点点了,我们去骊山住。”
小熊还抬着高傲的头,看起来并不是太在意这些话语。
王婶就站在家门口,李玥推着婴儿车带着两个小丫头走入家门。
王婶拿出一卷书信,“这是郑公让人带来的。”
张阳拿着书信走入家门。
李玥好奇道:“倒是少见郑公会让人送信过来。”
其实张阳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问朝中的事情了,外交院有张大素和张大象,还有许敬宗看着,有他们几个外交院就能正常运作。
以至于现在下了朝就回家,不会在太极殿久留。
要是放在以前,如果有事郑公会直接上门来说明。
张阳看着信中的内容,“郑公说他得了风寒,让我去中书省主持一些事宜。”
“正是春夏交接之时,还是要注意冷暖的。”
孩子总是不想乖乖坐在婴儿车中,小武把她抱出来之后,它就想往熊身上爬。
任由小主人抓着毛发,小熊趴在地上一动不想动,那群公主皇子到了骊山没少折腾它,现在没精力反抗。
李玥好奇道:“夫君自任职中书侍郎以来……似乎还没去中书省任职。”
张阳惆怅道:“在中书省的都是你父皇的心腹,有时候也不想离那些人太近了,都是一群老狐狸,我要是跟着他们学坏了怎么办?”
一边讲着话,手里还拿着一个触发器,只要受到压力,其中的撞针就会触发火药。
土法的雷就是这样做的。
按照这个触发开关,雷的体积就会很大。
张阳侧目看向正在洗脚的媳妇,“应该像这个水盆大小,威力才足够。”
正泡着脚,李玥怀中还抱着孩子,“太小会炸不到人吗?”
“因为我们的火药成分并不好,放烟花是足够了,威力没有这么大而已,如果只是放入相当量的火药,能不能炸开外壳都不好说,更不要说杀伤力了。”
配比还需要调整,需要增加威力就需要更多的试验。
“孩子困了,我先带孩子休息,夫君也早点睡。”
李玥说完皱眉看了眼挂在满桌的图纸,图纸很复杂,各种标注乍一看也是眼花缭乱。
核心的零件有了,就差外壳和增加杀伤力的铁片。
这种东西用来防备骑兵是最好的,将其埋在地上,就能让敌方的兵马寸步难行。
脸盆大的外壳包裹下,运送和使用又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张阳继续修改着图纸,直到夜深了,听着小熊的鼾声这才将笔放下。
李玥也没睡,坐在床榻上正看着弟弟妹妹们今天做的题目。
都是因式分解题。
张阳将这些作业全部收了起来。
李玥手拿着笔眼看眼前的作业一册接着一册地被夫君夺走。
“该睡觉的就要睡觉,不能这样熬夜。”
“是夫君先熬夜的。”
……
李玥面红耳赤挣扎着,“孩子会醒的……”
……
一夜过去,张阳走出家门神清气爽。
郑公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平时看他身体也挺好,这次病倒怕是对身体的影响不小。
这个年纪的人很容易出现病来如山倒的情况。
站在承天门前,等宫门开了,再是等了片刻,许敬宗便来了。
俩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入承天门。
“老许,安延偃最近如何了?”
“从二月一直关押到现在。”
“还活着吗?”
“活得好好的,吃了睡睡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