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并没有马上接过公爵的话继续说下去,只是歪了歪头莞尔一笑,“殿下,当我指挥的由您和公爵府家臣们资助的私掠船出海后,您认为我的船在海上会遇到非常大的风浪吗?您知道,大海可不会受人控制。”
已非常擅于与北方贵族、骑士及乡绅们打交道的里士满公爵用敏锐的目光注视着她,思忖着垂下眼睑瞅了眼杯中的葡萄酒,复又抬起头望着她,“伊莎贝尔,你认为苏格兰宫廷会反悔签署这份条约?”
伊莎贝尔只是把目光转身会客厅一侧的窗户,悠悠然地说了句,“我想,现在的苏格兰宫廷就像大海一样,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日子里会掀起一阵毁灭一切的风浪。”
“难道被我们俘虏的贵族、骑士们不怕陛下砍掉他们的头?”
“殿下,苏格兰人的贵族、骑士当然会听从陛下的要求。可是,陛下却无法控制另一个人的头脑和言行,玛丽一世的母亲天主教教徒玛丽·德·吉斯王太后。”
坐在另一侧的萨里夫人,对两人谈论的与政治、王子婚姻有关的话题根本插不上嘴。趁着里士满公爵陷入思考之际,用惊奇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好伙伴,“伊莎贝尔,你怎么会对苏格兰人的事务了解得这么清楚?”
伊莎贝尔的嘴角咧向一侧,看着一脸好奇的萨里夫人,“去年边境战争爆发前,我去西部边境待过一些时间。”
里士满公爵在会客厅内踱着步,回过头瞅了两眼他的顾问官后,点点头,“伊莎贝尔,你是对的,玛丽一世的母亲肯定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异教徒的儿子。可是,陛下已经为这桩婚姻花费了一大笔钱啊。”
伊莎贝尔抬起头看了眼表情严肃的公爵,“我想,战争可以为陛下找回损失的金钱。”
———————————
当时间来到7月12日上午的日出时分时,两支贵族的出行队伍先后离开温莎朝着伦敦城西南面的汉普顿宫行进而去。第一支队伍是里士满公爵率领的队伍,第二支是萨里夫人与沃尔顿男爵一世的女儿伊莎贝尔小姐的队伍。当然,今天两人乘坐的是萨里伯爵的一辆豪华马车。
坐在马车内的伊莎贝尔仍然对自己佩戴的头饰和项链担心不已,忐忑不安地埋下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脖颈处戴着的项链。而坐在她对面的萨里夫人则安静地观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笑,“伊莎贝尔,陛下对陈旧的珠宝是不会有兴趣的。”
“可是,陛下要问起我,我要怎么回答陛下?”看上去,伊莎贝尔的确有些焦急。因为在这样一个时代,穿什么等级的衣裙及佩戴什么等级的珠宝,是每位贵族女性必须要慎重面对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