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杀意的洪流不是要将骆云淹没,而是要以万千水箭将他穿透,要将他的血肉、骨头甚至神识都击杀的连残渣都不剩!
他眼前一黑,又掉了下去。
再睁眼时,骆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气派整洁、雕梁画栋的房间之内,眼光一扫,随便哪一件摆设都不是凡品,错落而随意地将整个房间装饰的极有雅趣。
“醒啦?”
傅东楼站在骆云面前道。
骆云急忙起身,眨了眨眼睛,道:“师尊,我是在做梦吗?”
傅东楼手中的戒尺便敲在了他的头上:“什么做梦!”
“不然藏剑峰哪里会有这么气派的房间!”
“你这小子!为师就不能气派吗?”
“那您平时不是都在那个寒酸的茅草屋里吗?”
“那是返璞归真懂不懂!”
傅东楼拿着戒尺敲了好几下之后,才道,“这是绳梯之上。”
骆云道:“我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又……掉下去了。”
“自然是为师拎进来的。”傅东楼肃声问道,“有何感受?”
骆云皱眉道:“这一次比前面那十数次都要厉害得多,前面我遇到的是剑意,可最后这一次却感到杀意汹涌而来。”他老老实实地道,“弟子招架不住。”
“我曾说过你师兄玄离相持数息,他未用灵剑,而是以神识凝剑意,应对的就是这样的剑意和杀意。”
骆云愕然良久,才低下了头。
“你可明白为师的意思了?你因为血脉而别有机缘,你在修行之上比你师兄甚至为师还要更进一步,无论是西沙秘境,亦或是三界洲,想必都有奇遇,大部分时候还可凭借自身的本事凌驾于普通修士之上,甚至遇到血蛊魔君那样的魔头还可全身而退,在你看来,自是值得自傲!可你知玄离做天下行走做了多少年?”
傅东楼没有等骆云的回答,负手踱步道:“他自仙魔大战之后,便是本门天下行走,其间外出历练数十次,有的是数日之内奔波千里、斩妖除魔而返,有的则要在外漂泊十数载,去过的秘境更是多到不必提。只要是与其他仙门的天下行走共同行事,旁人无不遵从他的号令,皆因他实力群,可力压其他仙门。”
他回头道:“你几时见玄离飘飘然过?”
骆云哑口无言。
他知道师尊的话已是留了情面。
玄离师兄……是参加过暗蓬莱那一战的人,能活到今天,必定不是贪生怕死,而是确有本事。
傅东楼斜瞥着骆云:“看看你回到山门以后,那副恨不得昭告昆仑元宗你牛逼的摇头尾巴晃的样子,简直快要飘到天上去了!重伤季流海,还对上了玄芒,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他举起戒尺要敲,却没落下来。
骆云觉得头皮一阵麻,道:“师尊,季流海他对弟子一直有叵测之心……”
“他倒罢了,屡次害你,死了也活该。可黎南海呢?”傅东楼质问道,“他履行守门之职,又有什么错?你毁一个守山门修士的本命法宝,只因为他不识得你这个‘前辈’,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黎南海受伤,有一半原因是对骆云不敬,出口不逊,而且意欲动手阻拦。
但骆云平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还有一半原因是他从骆仙镇出来以后一直心绪沉闷烦躁,所以出手重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期盼师尊的戒尺落下来,而不是对他失望、不愿意再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