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奇道:“我与仙道有缘?此话怎说?”
邵道桁道:“贫道方才看过,欧阳校尉头角峥嵘,三奇盖顶,若非大富大贵,便是吾辈道中人,可喜可贺。”
欧阳北心中甚喜,他不是什么仙道中人,那定是大富大贵了,自己虽没想过日后会有啥美好际遇,但既然掌教嘉言称颂,必有深意,赶忙站起称谢。
邵道桁微微一笑,道:“欧阳校尉福缘深厚,远非常人所及。不知自小到大,可曾遇过不可思议之事?”
欧阳北回想过去一生,虽不能说是庸庸碌碌,但都在刀头上打滚度日,甚是艰辛,便摇头道:“在下虚度光阴,至今三十好几,仍是无所作为。”
邵道桁淡淡地道:“也许福缘未至,你不必心急。”
欧阳北点头称是,却听李南星咳了一声,向邵道桁道:“弟子有些要紧事,想请掌教相助。”
邵道桁皱眉道:“方才我在门外便已听说了。可是为了朝廷中的争斗?”
李南星颔首道:“掌教所料不错,此次前去西北,便是为了铲除本朝奸臣柳松,还望师兄们成全。”
邵道桁叹息一声,摇头道:“当今皇帝耳软心活,懒于政事,别说去掉一个柳松,即便尽换内阁大学士,只怕朝政仍是沉苛难起。”
李南星的父亲乃是当朝大学士之一,他听邵道桁这般批评,那是连他父亲也牵扯上了。李南星心下不悦,转头向刘道坤道:“适才道坤师兄已经答应了,他说此番有意陪我同去宁夏,不知掌教是否放行?”
李南星察言观色,他见掌教似乎无意参与朝中斗争,但凭着刘道坤方才的一席话,便想敲砖定脚。这趟来龙虎山只要能拉得刘道坤这等俾睨江湖的高手同往,便算得大功一件了。
一旁何道洪是个颇重义气之人,他虽位居五大真人之末,但平日多仗义执言,一听掌教有意推脱,立时发声道:“掌教师兄!近年来东海派越来越不成话,先是杀害我天师教门下扬州马家满门,接着又把道铉、道炎二位师兄囚禁起来,太不把我们天师弟子当回事!”
刘道坤老沉持重,忙道:“师弟切莫急躁!自有掌教师兄主持局面!”
何道洪嘿嘿冷笑,说道:“道铉、道炎二位师兄给关了好几月,咱们还不派人去救,这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
邵道桁把这些话听在耳里,如何不知何道洪的用意,无非是嘲讽自己软弱谦卑,不敢与敌人冲撞。他淡淡地道:“我辈学道求仙之人,第一求的是无欲无为,第二求的是修成正果,非到不得已时,决不妄开杀戒。东海派势力日大,几次派人挑衅,甚且扣押我派门人,这些我并非不知,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本已修书数封,送交萧掌门,谁知他始终不加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