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萧克寒神色俨然,兀自呆立不走,一双鹰眼仍是盯住欧阳北死死不放。
李南星见他心有不甘,心道不好。正要出言警示,却见萧克寒袍袖挥出,劲风到处,一名卫士忽地摔倒,手上长剑好似活了一般,直直向他手上飞去。
萧克寒接剑在手,仰天笑道:“李大人,那姓姜的怕你,萧某却不惧你!”
场中诸高手见他手握长剑,气势登时又是大大的不同,无不心下一凛。
萧克寒近年来等闲不出剑,方才即使面对“创世界”的绝招,也还是空手放对。他自号“剑神”,剑法究竟高到何等境界,武林中已然成谜。
此时萧克寒手握剑柄,神威凛凛,众人无不大为戒备。
何道洪哼了一声,正要出言相讥,只见萧克寒面色阴沉,剑光一闪,长剑竟直直地向自己飞来。
众人大吃一惊,见萧克寒站在三丈开外,万万料想不到他竟会暴起伤人。只见那剑去势飞快,看来剑上所附内力极是惊人。
何道洪大喝一声,运起“洪荒掌法”,揉身便往萧克寒飘去。
何道洪胸有成竹,眼看便要将长剑拦下,手掌甫一触剑,猛地一股暗劲传到,那内力既寒且邪,竟硬生生地将他震开。他不禁吃了一惊,却见那柄长剑势头一偏,转了个弯,竟朝欧阳北飞去。
众人登时醒悟,这才知道萧克寒使的是声东击西的招式。
姚广站的最近,急忙抢过钢刀,便往萧克寒掷来的长剑砸去。
李南星心思甚是机敏,一见萧克寒神色阴森,便知其中有诈,忙叫道:“姚副将快带人闪开!千万别硬接!”语声未毕,姚广已然出招,兵刃触及剑身,却是迟了一步。
却听“噹”地一声轻响,那长剑竟然当场断裂,竟硬生生地碎成千百片,便向场中众人飞去,霎时有如无数暗器来袭。
姚广首当其冲,惊吓之余,连忙飞身闪避。一旁侍卫纷纷着地滚开,人人自危,乱成一片。
趁着众人慌乱,萧克寒快速绝伦地冲进人群,却是朝欧阳北飞去。众人万万料不到萧克寒还有这手,无不惊慌叫嚷,乱成一片,却无人来得及救援。
便连刘道坤、何道洪等人也都给攻了个出其不意,一时都是鞭长莫及。
眼看萧克寒便要得手,一个白影闪过,阻住了萧克寒的去路。众人只听“嗯”、“嘿”两声轻响,那白影半空一晃,落下了地面,便这么一缓,欧阳北已被旁人抱了开来,没让萧克寒得逞。
萧克寒往后一纵,冷笑道:“好一个少天师李郎中!了得!”话声未毕,已如鬼魅般地飘远。
众人吃惊之余,忙往地下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捂住手臂,鲜血汩汩冒出,却是那兵部武选司郎中李南星。
刘道坤见他手臂流血,连忙抢上,手指飞轮,为他点穴止血,跟着几名侍卫奔来,急急替李南星包扎伤处。
李南星面色凝重,望着空荡荡的街心,道:“这萧克寒着实可恨可畏。他不但武功高强,更兼心机狡诈,是我们的头号劲敌。”
原来方才萧克寒掷剑之时,便已料到何道洪会出手阻拦,于是在剑上暗留阴劲,埋下伏笔,接着声东击西之策,借何道洪的指力转剑势于先、再借姚广的刀让剑身碎裂于后,等剑身断做细小暗器,众人方寸大乱时,他自能趁机带走欧阳北了。
萧克寒心机深沉,一旁虽有天师教真人、全真派高手保护,但却无人看破萧克寒的用心,若非李南星料敌于先,豁出性命阻拦,只怕欧阳北已给他轻轻巧巧地夺去。
眼看李南星破解萧克寒的诡计,姚广、何道洪等人对望一眼,心下都是暗暗惭愧,想道:“这李郎中年纪轻轻,却比咱们心细得多,若非他出手拦截,这仗可真丢脸至极了。”
先前李南星给萧克寒一招制住,面上无光,但这次识破他的计谋,总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此番血战之后,双方人马孰胜孰负不好判断,但因此而结下更深的梁子,却是肯定的了。
强敌骤然退得一干二净,就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李南星顾不得手臂疼痛,一把抱住欧阳北,又是捏人中,又是推功过血,内力到处,欧阳北本该醒来,但却丝毫没有反应。
刘道坤见状,忙道:“这人伤得太重,救治晚了怕是性命不保。”
李南星点了点头,忙将欧阳北抱起。便在此时,他怀中落下一物,一旁姚广眼疾手快,登时将那东西抄起。
众人一齐伸头来看,却见那东西是个写满字的绢帕,姚广茫然道:“这写的是些什么?”
便在此时,忽听一人倒吸了口气,跟着抢了上来,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宁远侯杨成梁。
姚广见他神色大变,忙道:“侯爷您怎么了?可是这绢帕有何不妥?”
杨成梁并不答话,拿过绢帕仔细观看,登时脸上激动,泪水忽而落下,颤声道:“朝廷有救了……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