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快去吧,我等你好消息,陈峰到炼气期,晚上回来,我就跟你一起去火旺镇,把境界升了。”
李慎兴奋点头,终于要治愈病了。
这一个月漫长的像是一整年。
虽然自己原本也活不过一整年,但一整年还是太长了。
“晚上见,楼妹妹。”
楼灵韵笑笑,手指一勾,阵法符文亮起,送走了他。
...
李慎到了木屋里,大喊一声“耶”,神清气爽,推开木门。
天色黑暗。
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
空气中飘荡着一种淡漠粗糙的气味,四周的树木因此战战兢兢,折服于地面。
沿着小路行走,耳边渐渐响起一种不详的跳跃声。
李慎越感觉越不对,奔跑起来。
树丛一转,无数灰烬纷扬落下,大片的火光映入眼帘。
山下。
如河水激流般的巨大噼啪声在镇子中响起,又在三座合围的山脉回荡。
远处山中央的三派看台也烧灼着,像三支不安好心、祭奠焚烧殆尽的红烛。
火旺镇熊熊燃烧,火光阴郁之极,空气也随之扭曲。
李慎看得心惊肉跳,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实。
“陈峰兄弟!”
他忽地想起,急速往山下奔去,途中不断眺望火旺镇的情况。
大片大片阴暗的火束,极其猛烈地燃烧,黑气直冲云霄,说不清究竟是怨气还是单纯的黑烟。
道毁楼塌,千疮百孔,一塌糊涂。
远处的同阶同层擂台,已经化作七八个大坑。
极目远望,能见到选拔擂台的地方,竖起了一个新的建筑,表面黑色,形状类似长方体,瞧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天上那是什么?”李慎停下脚步。
火旺镇的正上空,无数黑烟怨气蒸腾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正躺在凭空躺着。
小乾坤剑和符墨都说,那人的位置太远,它们无法探测到。
李慎咬牙切齿,还以为那就是罪魁祸首,但随着人影的旋转,满腔怒火“嗖”得熄灭,变成了无端的恐怖。
那人早已经死了,失去头颅,唯有身体仍在火旺镇上空旋转。
似乎还有血在滴落,被激荡的火焰沸腾烧干。
奔到山脚,经过无比漫长的土路,终于到达镇门。
门口的建筑倒塌成一片乱遭遭的堆砌石块。
两名长银派弟子头朝下,直挺挺躺着。
李慎“啊”得一声,赶忙跑到近处,蹲下来,扶起就近的一位。
模样陌生,但他却喊出了“李公子”三字,目光涣散,问道:
“李公子,你...有带辟邪派援助来吗?”
李慎内疚地摇头。
他气喘不上来,低声道:
“是么...”
突然,一柄锐利的匕首,反射着火光,直插李慎腹部。
“那你可以死了,哈哈!”
长银派弟子狰狞大笑,就要站起,却惊讶发现地上没有鲜血流出。
慌张抬头,看到李慎左手握住了匕首尖端,没能***去半寸。
他也是久经沙场,立马横转匕首,要将李慎的左手手指全削下来。
动作奇快。
不过李慎更快,使动灵气,强行夺下匕首,左手一颠,匕首前后旋转,握紧刀柄,送进了长银派弟子腹部。
右腿踢击,顺势将弟子飞踹出去,躲过了弟子紧接着的阴险水灵根术法。
地面只留下了滋滋作响的水,长银派弟子又一次倒在地上。
李慎的动作兔起鹘落,行云流水,可他内心惊诧,额头上冒着点点汗水,在生死之间来回走了一趟。
濒死的感觉完全掩盖住了刺伤弟子的感觉。
还来不及细想,身前探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影子右手还拿着一把长到变形的尖刀,正朝自己头砍来。
李慎当即倒转仍带着血的匕首,又是快得异乎寻常,转身捅过去。
那位弟子眼见同伴得手,便起身不装,哪知见到同伴竟偷袭失败,反被飞踢出去。
只能自己动手。
他盯着右肩膀上的匕首,竟完全没有看清,它究竟是怎样插过来的。
尖刀“咣当”一声落地,左手捻诀,又要使用术法。
李慎脑子还来不及思考,腿先动起来,先跨一步,欺到弟子身前,拔出肩上匕首,又一招辟邪派剑法,“驱”字诀。
匕首空中游走,正中弟子左手,鲜血滴滴。
没等他惨叫,又是一拳,将其打晕在地。
符墨说:
“我早就告诉你了,这两人灵气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假装的,你怎么还要扶他,幸好没出什么意外。”
小乾坤剑关心询问,才说:
“他刚才左手施展的水灵根术法,汇聚的是怨气而不是灵气,阁下小心,这里有怨气使用者。”
李慎喘息看着地上两人,久久不愿开口。
“他们死了吗?”
符墨回道:
“死好像是没死,不过还是死了好,他们很可能就是烧毁镇子的人。”
李慎默然,找到陈峰兄弟要紧,他只是跟自己一样的凡人期,如果遇到危险,绝对难以自保。
镇子里到处都是火,木质房屋和砖瓦房屋,烧起来没有半点区别。
火焰耀耀,黑气滚滚,完全看不清路。
符墨说它还记得,指引着李慎前行。
“这么大的火,你连点防护措施都不做,不会有事吧?”好色笔问。
噼里啪啦的声响,咣当咣当的声响,轰隆轰隆的声响,不绝于耳。
吵闹的要命,却始终没有听到居民的声音。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李慎心里清楚,要么他们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要么就是被杀,成为尸体,正躺在房屋里静静燃烧。
翻越一道土墙,终于见到了熟悉的热瓦街。
一切都已面目全非,但街前的大树不畏火焰,坚挺立着,像头发烧着的硬汉。
“陈峰!”
李慎大吼道。
街内无人回应,以往早上来,这里总是排着长队,弟子们吆喝着买新筑的剑。
“陈峰!”
李慎绕着火焰跑进去,火大得离奇,就连呼吸都快要呼吸不了。
这时,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了马奔跑的“噔噔哒哒”声,似乎有十来匹马,正经过这里。
看方向,他们应该是往试炼场去。
“有人吗!你们是谁!”
一根粗壮的大梁,以千钧之势倒下,砸出火光万点。
李慎立在同为废墟的铁匠铺,看着软化的剑和铁砧,灵石像不要钱似的散在地面。
心乱如麻。
符墨说火场里没人。
“救命...”
有人在呼救。
“符墨!”
“稍等...在酒楼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