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好。”
进来餐馆的正是白诗桃和衡焱。
白诗桃听有人叫自己名字,见到一位库金色长裙少女站起来,精致可爱,却从没见过,下意思点了点头,问:
“你是祈井大学的学生吗?”
林绿乖巧“嗯”了一声,说:
“白老师您不认识我,我曾在李慎旁边见过您。”
楼灵韵惊讶一下,原来李慎每天上课都要跟林绿见面!
但其实林绿只是碰巧遇见过李慎跟白诗桃聊天,距离两人大约有五米,只是她生性害羞,犹豫一下还是没有上前搭话,特意绕了条小路去教室。
不过见过还是见过的。
衡焱看到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坐在一起,眼睛里的嘲讽暗藏下去,虽然他不爱女色,但欣赏还是欣赏得来。
用灵气试探,发觉两位身上没有半点灵气,根本不是“天赋神灵者”,嘲讽又忍不住浮现出来。
心中暗道:“呵,人间界寻常的败柳残花罢了。”
林绿看出他的态度忽来忽去,倒不怎么关心,伸手托起梅子酒的小杯子。
楼灵韵也起身,挪了个身位,问:
“白老师好,您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不用啦,谢谢你,你是?”
“她是李慎同学的妹妹?”
“真的?他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妹妹?亲的表的?”
“表妹。”楼灵韵有些不好意思。
白诗桃犹豫一下,关切问道:
“你了解你表哥的…情况吗?”
楼灵韵盯着大瓷碗中被剖得一干二净的八爪鱼,默默点头。
李慎不愿意谈这些,她早感觉出来了,不太清楚白辅导员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便不好回答。
林绿问:
“你们在说他的心脏问题吗?”
白诗桃叹道:
“不止是心脏,还有…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运气实在有些差,我还想让阴阳…”
衡焱突然剧烈咳嗽,夸张得快要把肺咳出来,一边用手指敲打戴在左手腕同样夸张的镶钻手表,间断说道:
“你跟他们...咳...说什么,还是快点走吧。”
一边挤眉弄眼,让她小心说话。
两位漂亮小姑娘这才第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她们一先一后发觉衡焱身上存在着灵气,而这点灵气可怜到几乎能忽略不计。
林绿想起了她以前养的一只小黑狗,它身上的灵气就是这么少。
而楼灵韵则笑起来,李慎哥哥在她索要灵气时,就小气吧啦地给了那么点。
就这么一联想,她们对衡焱的兴趣消失了大半。
人间界不乏拥有灵气的普通人,稀有程度并不比碗里的大西洋鲑鱼腩高多少,恶劣的环境给予他们天赋,又无情将灵气全部收回。
他们很像是一类身中彩票,却永远停留在得知中奖瞬间的可怜人,他们无法兑现奖券,成为受人艳羡的亿万富翁。
这么想着,楼妹妹反而谅解了衡焱的目中无人,受了委屈的人总会更加偏激,养成这样奇怪的性格性也能理解。
林绿拍拍脑袋,又邀请白诗桃坐下来吃饭。
白诗桃着急要参加“新路”***,而且有衡焱在这里打扰,也不好跟同学多交流什么,担忧她们会突然提到她的父亲。
在查清真相前,她不愿让父亲得知自己不争气,参加了一个莫名其妙违背科学常识的组织。
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横加阻挠。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白诗桃的体质,感受不到就是感受不到,向父亲解释肯定徒劳无功。
衡焱站在桌旁,不耐烦地望着三人告别,等到走进后厨,才说道:
“你不应该跟学校里的人在外有太多的接触,尤其不该站在我们秘密***的店里交谈,最不该的,你居然还想说出“阴阳五行”的名头来。”
“杨鸿大师的惊世之法,难道能随意乱说,你也是承了杨鸿大师允许?”
白诗桃跟后厨里的厨师长、面点师、切配师等挨个打了声招呼,笑脸盈盈,经过后厨到达员工休息室,才说:
“杨鸿大师本来就要广收弟子,他们都是普通人,如果不拿出能够让人瞠目结舌的本事来,怎么能吸引他们加入“新路”?”
衡焱不以为然道:
“既然是普通人,那就没有资格进入“新路”,我们都是天选之子,才能在万人之中得到恩赐,你应该更谨慎点,也要更自大些。”
员工休息室里只有一张大桌子横在中央,周围全是塑料椅子。
白诗桃弯腰挑选,寻到一把三脚长一脚短的椅子,举着来到一面白墙。
墙上悬挂着一副世界地图。
第一次聚会时,她就疑惑过,为什么这幅世界地图上的地点全部错乱倒转,却仍然明目张胆挂在这里。
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将椅子的短脚戳在白墙上,磕出一个小小灰点。
白墙凹陷,一道狭窄的通道延伸出四五米,猛地转向右手边,就好像当初的建造者没有耐心再拐弯抹角慢慢引导人行走一般。
“你自大就好了,没必要拉着我跟你一起,还有,杨鸿大师很讨厌自视甚高的人。”
衡焱接过塑料椅子,通道已经显现,他却仍模仿着白诗桃的动作又做了一边,才粗暴地将它扔回桌下。
“开玩笑,他会讨厌?哈哈,一个将要改变世界,引导新人类的组织的首领,居然会讨厌自视甚高的人?”
“好好想想吧,自诩为这样一个组织的男人,是多么的自命不凡。”
要是别人说上述话语,白诗桃自然会认为他对杨鸿大师极为不满。
可惜说话的是衡焱,夸奖别人自命不凡,就跟自己夸奖别人聪明伶俐是一回事。
奇怪的人使用着奇怪的语言。
“我劝你不要太瞧不起我的学生,谁能真的确保她们就不是具有特别天赋的人呢?”
衡焱嘲弄之色尽显,却让白诗桃先走。
“师妹,请吧,你现在母爱泛滥,我说不过你,但你要记得我的眼光之准,要是她们能成为容纳神明之气的容器,你大可以把我的头当板凳坐。”
白诗桃生气道:“你说什么呢?谁要坐你头上?”
“哎哟,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你想坐我都不乐意。”
墙上之门在两人跨入后,悄无声息合拢。
不过在他们交谈的间隙中,狭窄通道里的怨气便钻出了部分。
楼灵韵尝试着新鲜醉蟹。
林绿右手在桌子底下,抓着手机,始终拿不定注意,究竟应不应该找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