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干净整洁,不像是混乱的场面,从刚才进入包厢两人,客气文明的交谈中,能够感知到,他们并非是穷恶之徒。
他们来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客人带走去舞池?
丰淡呢,怎么不出来干涉?
傻叉小白脸,一遇到事反而不出面。
腹部仍贴着符箓,他注入灵气,心疼的不行,又将符箓激发一次,才慢慢走出包厢。
一边走,一边看包厢内情况,瓜果酒水喝到一半,杯盅茶盏凌乱却不破损。
似乎真是被人请出去的。
走廊另一头,架子鼓仍在玩命敲着,贝斯和吉他横扫,主唱开口唱情歌,粉丝们正疯狂呐喊,一切照常。
要是舞池全无声音,王苟强反而更心定一些,可明明这边人已经清空,被带走的人群必定会经过舞池,却没人关心没人注意,实在太诡异了些。
步子又放缓了,这张符箓还能用,不急于一时。
贴着墙,终于来到拐角,能见到主唱正在舞台上跳来跳去,将脖子上的金属长链甩来甩去,好不潇洒。
舞池里男男女女围着长舞台,跳上跳下,兴奋无比。
台上长束灯光扫荡台下,将每个人的脸都扫成红色,又变为黑色。
近处围着一圈人,他们身上酒味极重,勾肩搭背,脸上表情满是期待。
只有几人,眼睛东看西瞧,显得焦虑万分。
其中一个人的脸上,一个巴掌清晰可见,红肿得程度,连昏暗灯光都掩盖不了,应该就是那个尖叫男。
在远处那头,许多衣着靓丽,精神抖擞的年轻男女,自二楼贵宾室下来。
领头的人不断弯腰,貌似正在道歉。
王苟强情不自禁,身子低伏,心脏怦怦直跳,预感有大事发生。
不再观察,横着步子,小心不接触到旁人,慢慢往出口挪动,看见了闸门入口时,却见到有四个衣着各不相同之人。
他们手持着器材,正在闸门上安装一个圆拱形顶。
待他们将一盏灯扭到圆拱形顶中间,王苟强大骂一句“嘈”,认出这玩意。
它竟然是和伽山银行二楼的安检门类似的东西。
六道闸门,都已经安装完毕。
王苟强身上的符箓,只要不去主动攻击别人,便能瞒得过大部分普通修仙者。
可知识六殿做出来的东西,或是模仿着造出来的东西,要通过,简直比登天还难。
暗骂几句之后,又悄悄撤了回来。
台上“彩海乐队”宣布,要唱今晚第五首歌曲,粉丝们还在欢呼,完全没有意识到大难临头。
其中有人也注意到两边各围了不少人,但酒吧活动开始,卡座、包厢、贵宾区、游乐区里的人就会往这边聚集,实属平常,瞧上一眼,便作罢。
王苟强注意到这点,心里更是大骂,这群人跟没长脑子似的,难道看不出这些人是被赶下来的么?
都是傻叉!都是弱智!
骂完,蹲得更低了,连安检门都临时搭建出来,事情之大,简直超过自己想像。
一楼满满当当挤得都是人,王苟强屏气凝神,连一片衣角都不碰到他们。
期间又激发了两次符箓。
还好现在已经是炼气期后期,倘若还是中期,可能都没有那么多灵气。
踩着楼梯到了二楼,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里同样是不能躲藏之地。
王苟强继续向前摸索,不应这里无人,就放松警惕。
眼下酒吧最安全的地方,便是神秘的第零楼。
丰淡把“maxspace”吹得如此厉害,想必安全措施做的不错,不会任由修仙者袭击才是,还有那九个旗杆肌肉男,实力更是不弱,躲在他们后边,少说也有保障。
拉着扶手,转过拐角,王苟强瞪大眼睛,终于忍不住骂出口来,连忙又补了一次符箓。
原本通往三楼的楼梯,竟变成了一道厚实的墙壁。
手推脚踢膝撞,纹丝不动,就好像通往三楼的楼梯完全不存在一般。
“阵法!嘈!”
怪不得丰淡小白脸这么容易带自己上去,除了坑自己一把以外,还认定自己再也上不去。
自己果然上不去了。
王苟强只能再想出路,蹲在一根圆柱之后,揉着太阳穴,始终想不到还有哪里足够安全。
便在此时,楼下终于开始了变化。
身材曼妙的女dj打碟摇晃,时不时“哦”两声,跟着乐队渲染气氛,但在该她“哦”的时刻,却喉咙一卡,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靠近贵宾区一楼楼梯口,一位身着星光衬衫的三十岁男人,顶着大量发胶,弯曲手指,抓得头发根根分明,突然大喊道:
“什么垃圾乐队,请我们下来,就看个这个?我要回去了。”
他一搂边上高挑女人,就要走。
可楼梯口已经站着两人,并不让路。
星光衬衫男耸耸鼻子,语气不善,问:
“怎么?还不让走?这个臭狗屎乐队,有什么好看?”
台下众人都是粉丝,早听到他一句“垃圾乐队”,心里有气,只是不想打扰偶像表演,忍着不说。
可又听到“臭狗屎乐队”,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
一个男人骂道:
“哪来的臭狗屎男,头发抹的跟绝育的刺猬似的。”
舞池背景声本就响亮,那人骂的更响,一小片人全听见了,哈哈直笑。
星光衬衫男气得咬牙,看同伴,脸上表情莫名,更是怒火中烧,大喊道:
“谁找死,敢骂老子。”
另一个女的骂道:
“绝育刺猬,脾气还挺大,玩不了女人,无能狂怒是吧。”
星光衬衫男揪着自己衣领,一脚将桌上的瓜果踢翻再地,站了上去,手指着舞池众人,骂道:
“骂我的,有种站出来。”
这时,酒吧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向他鞠躬,说道:
“赵先生,你不要生气,快下来吧。”
赵先生一看是酒吧人员,居高临下,一巴掌扇得他鼻血直流,喊道:
“老子一年交三十多万会员费,你们这群狗杂种,居然不撵他们滚蛋,还来劝我?”
说着又扇一巴掌,打得他鼻子歪到一旁,再直起身子,吼道:
“狗屎乐队,你认识老子么?”
彩海乐队成员不愿停下演出,见到有人受伤流血,主唱先盖住麦克风,吉他手扶住琴弦。
酒吧顿时安静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贝斯手稍有见识,低声冲主唱说了几句。
主唱大惊失色,急忙走到一旁,说道:
“您是赵公子,赵公子,我们...”
便在此时,身材曼妙的女dj终于承受不住,腿脚一软,“砰”的一声,头敲在打碟机,右手无力,敲打到黑碟上。
只听刺耳一声响,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瞪着女dj倒下。
女人们第一时间开始尖叫,尖叫声又戛然而止,仿佛风筝的线被截断,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纷纷躺倒在地。
站在桌上的赵公子本来还得意洋洋,这种十八线开外的乐队,他们根本不配为自己演奏,却也能知道自己大名。
但舞池之中,人一个一个接连倒下,不知是死是活,他还想回头问问同伴,眼睛一黑,也栽倒在地,头撞到被他踢翻的倒扣果盘之上。
倒像是用头敲打架子鼓的吊擦片。
转眼之间,绝大部分人都昏迷不醒,只留下三十几人,互相打量,眼神恐惧溢出。
他们虽非全部相识,但一个认识一个,一个联系一个,稍加揣测,就明白了。
站着的都是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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