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老泪纵横。
打又打不到,晕也晕不得,钥匙更是拿不得。
她除了嚎哭,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拿贾赦这混不吝怎么办。
“贾存周,你个不孝的玩意!”
“还不快快将母亲送回荣庆堂休息?!”
“这大雪寒天的,是想要活活冻死她吗?!”
他被贾母口口声声的数落不孝,数落了几十年。
这一下全部还到了贾政脑袋上,心中暗爽。
贾政拿贾赦这个桀骜不驯的大哥没有半分法子。
虽是心中忿恨已极,却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母亲在,他还能借口孝顺,住在荣庆堂东跨院。
贾母一旦逝世,他就是等着被贾赦分家离府,扫地出门的命。
所以无论如何,母亲绝对不能被自己这个无良大哥气死。
贾政命人抬了一张软轿,亲自将贾母送回荣庆堂。
贾琮看着灰溜溜离开的贾政背影,抿嘴一笑。
朝吴新登伸出手:“钥匙拿来,还是你想我爹派人继续砸门?”
吴新登情知大事不好,却无可奈何。
战战兢兢将大库钥匙递给贾琮。
心中只想离开这对煞星父子要多远有多远。
不用贾琮提醒,贾赦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些狗奴才?
暗中给了麒麟卫一个眼神,让他们盯死了吴新登跟官中的这些账房管事。
一个都不许离开。
随即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率先进入专门放置存银的库房。
看着那些贴着封条的大箱子,贾琮伸手在箱子上轻轻一敲。
只听见空洞洞的声音传来。
嘴角噙住的冷意更甚。
“爹,命人开箱!”
“我赌一文钱,这些箱子大部分都是空的!”
“喀嚓,喀嚓!”一阵轻响,箱子全部打开!
正如贾琮所料。
除了最前面摆放十来个箱子外。
内里的几十个存放金银等物的大箱子,早已空空荡荡。
贾琮上前一步,沉声喝道:
“吴新登,这些箱子里的存银哪去了?”
“是你亲口说出来,还是让我爹叫人查账?”
吴新登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当年,当年还是我父亲管大库存银的时候,老太太搬动过几次。”
“后来,太太也搬动过数次……”
贾赦无声地笑了笑,拍拍手掌:“很好,很好!”
“将剩下的箱子全部给老子搬出去!”
麒麟卫上前将箱子搬离空得可以跑耗子的银库房。
户部主事典史稍加盘点。
箱子里所有存银,加起来才不过区区二十万两。
“三爷,你们府上怎么可能才这么点现银?”
夏守忠看着搬出来的那些箱子,迷惑不解。
贾府军功出身,两代国公,当年攻城略地,积攒无数。
怎么也不可能内囊消耗到如此境地。
要知道这里可是贾府大库。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内里存银。
贾赦笑道:“小忠子,不要急,这些银子跑不掉。”
“咱们还有得是时间,一件件的办。”
贾琮在贾赦身后轻轻一拉他的衣角。
压低声音道:“爹,是不是先去荣禧堂?”
当日王氏那毒妇被挪进东跨院佛堂的时候十分匆忙。
应该没有时间转移她藏匿在荣禧堂后私库里的财物。
贾赦笑着在贾琮额头上轻轻一敲:“就数你机灵!”
贾母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生身之母。
就算已经在心里厌弃了她,他也不好将事情做的太绝。
对付王氏那毒妇,他却绝无任何心里负担。
反正彼此之间已是死仇。
横竖王氏那毒妇的嫁妆单子,贾政那假正经的身边也留了一份。
稍加对比,便能将不属于她的财物找出来。
至于王氏那毒妇会有什么反应,贾赦才懒得管她去死。
“留几个人,看好箱子还有这几个狗奴才,其他的人跟我走!”
数十名麒麟卫沉声应道:“是!家主!”
…………………………
荣庆堂内。
贾母恹恹歪在罗汉榻上,只觉筋疲力尽浑身酸疼。
脸色难看之极。
“政儿,你还得去大库库房亲自守着。”
“老大那混账行子今天不定还要干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出来。”
贾政大惊失色:“母亲,大哥这会子怕是连库房门都砸开了。”
“凑不齐现银,户部那些主事典史也就该走了,还要去守着做什么?”
贾母沉沉叹了口气。
这个二儿子实在有些不通世故,秉性糊涂。
只是贾赦太过狂傲不羁,如今的她早已经拿捏不住他了。
“叫你去就去!”
贾母无奈挥挥手,心内一片悲凉。
早知道贾赦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今日就该让王子腾夫人将王熙凤接走。
就算等王子腾回京,也是去找贾赦那混账行子算账。
断然不会落到如今局面。
只是王熙凤现在虽然醒了,还是神魂不属,病恹恹的躺在碧纱橱里。
她就算再狠心几分。
也不能现在将王熙凤逐出府去,来平息贾赦怒火。
那样一来,不但贾王两家彻底交恶。
就连她在荣国府内的无上尊荣,也必定大打折扣。
贾政被贾母三言两语赶出荣庆堂,急匆匆朝贾府库房跑去。
却顶头遇见贾赦贾琮父子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
杀气腾腾闯进荣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