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地盘算着怎么帮林黛玉将紫鹃这个不稳定因素撵出去。
便见贾赦打发人过来唤他。
只得先将紫鹃的事放在一旁,带上贾乐朝书房小院走去。
“臭小子,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贾赦指着案上一份勘合文书,得意洋洋地仰着脸笑。
“怎么这么快?”
“爹,你又去勤政殿跟九叔打架了?”
那份勘合文书,赫然是吏部发下来的任命书。
贾琏补了平安州正七品州判,不日便要上任。
贾赦笑道:“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也值得我去揍你九叔?”
“我不过是去揍了吏部尚书赵合一顿而已!”
贾琮这一脑门子白毛汗:“爹,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那是天官大冢宰,也能说揍就揍?”
贾赦眉飞色舞:“那厮是锦衣府赵全的兄长,大明宫老疯子手下的两条狗而已。”
“你爹揍揍他们,难道还要看黄历?”
贾琮顿时放下心来。
永泰帝徒樘跟自家这便宜老子之间,古里古怪,恩怨难分。
只怕还真是揍了便揍了。
…………………………
吏部任命文书下来后,荣国府中立即掀起了滔天巨浪。
荣庆堂内。
贾母木着脸看着贾琏:“琏儿,平安州如今也是天寒地冻,你确定年前就要动身?”
贾琏回道:“是,老太太。”
贾母念头急转。
如今大房里,除了贾赦贾琮完全不听她的话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贾琏。
贾琏根本没有往深处去想贾母的话。
他心心念念只想早日出去创一番自己的事业。
接着又道:“老太太,吏部文书下来,赶年下封印之前就要交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等封印了再赶回来也不会误了祭祖。”
贾母依然木着一张脸。
半日,才开口问道:“你一个人去上任?”
“凤丫头可去不去?”
“她若是去了年下家里这大事小情都交给谁?”
每年过年都是王熙凤一个人脚不沾地的忙碌。
府里官中大事小事不断,也正是她最喜欢的弄权时刻。
贾琏低头想了想:“我跟凤哥儿说说看。”
自从上回闹了一场,他一直住在东院。
跟王熙凤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和缓的迹象。
不过,毕竟上任是件大事。
不管怎么说,也得去跟她商议商议。
贾母挥挥手:“行了,你家去跟凤丫头好好说罢,我也乏了。”
“是,老太太。”贾琏告退。
贾母看着贾琏离开的背影,寒着一张脸。
“鸳鸯。”
贾母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是,老太太!”
鸳鸯抽身便走,赶在贾琏回家前跑去王熙凤小院。
贾琏拿到吏部任命文书未来可期,自然心情极好。
此时此刻,连走路都带着风。
只是,从荣庆堂到他家小院这短短一段路上。
无数丫鬟婆子仆妇小厮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纷纷给他请安道喜。
一连串的吉利话,宛若涛涛江水连绵不绝涌来。
贾琏压根没有想到这些人都是贾母安排好给他拖延时间的。
一路走,一路还乐呵呵发着赏钱。
好容易走到自己院里,鸳鸯自然早就交代完事情离开了。
贾琏便将要去平安州上任一事详细告诉了王熙凤。
王熙凤两道细细的柳叶眉往上一挑。
“不过是个七品官儿,瞧把你兴得那样!”
“这大雪寒天的,又到年下了,我可不跟你去平安州!”
“就连平儿也没空跟你去,姐儿缠人,可离不得她!”
贾琏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东院,也没哄着她个赔不是。
是以,王熙凤原本就对当日喜儿的事情余怒未消。
适才又听了鸳鸯过来说的一大篇话,所以完全没有给贾琏留半分脸面。
贾琏进来满肚子欢喜,被王熙凤一瓢子冷水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愣了半晌。
才皱眉问道:“留在府里被人阿谀奉承,争权夺利,卖弄才干的感觉就这么好?”
“连我这个做夫君的,你都不管不顾?”
王熙凤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又换了一张笑脸。
“瞧爷这话说得,我怎么可能不管爷?”
“只不过我头上毕竟还顶着三层公婆,姐儿也还小。”
“爷既然出仕做官,我可不得在家中孝顺老太太,老爷,太太?照看姐儿?”
贾琏心内瞬间一片灰凉。
他原本以为王熙凤既然知道了当年王氏做出来的那些恶事,便一定会跟他夫妻同心。
谁知道这白痴女人见王氏被关佛堂,权柄已失,转头就倒在了贾母麾下。
反而将眼睛长在额头上,愈加看大房众人不起。
“横竖还有几日功夫,你再好好想想,我回东院见父亲。”
贾琏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王熙凤说的这些话,贾琏回到东院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赦跟贾琮。
父子俩互视一眼,齐声骂道:
“白痴蠢女人!”
“只盯着眼前三分蝇头小利!”
贾赦沉着脸,伸手在炕桌上重重一拍:
“琏儿要三年任满才能回神京!”
“哼!”
“倒时候跟人养出个庶长子,夫妻离心,看她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