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模样长得富态,平日里也总是副笑眯眯的模样。
可院里谁都知道,这个老官迷可是个笑面虎,绝不像其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和善亲近。
果然,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以后,便只听刘海中沉声说道,“今天喊大家过来,确实是因为许大茂家丢鸡的事。”
“我们希望,偷鸡贼能自己勇敢站出来,我们把事情在院里内部解决了就成。”
“许大茂已经答应,只要把鸡原物归还,再做些赔偿,他就不会再继续追究此事。”
“要不然的话……”
刘海中冷笑一声,小小的一双眼睛眯成了细缝,其中有寒光闪出,慑人心魂。
“那就只能请派出所的同志来,仔细的查上一查了!”
……
报警当然是最后的手段。
暂不说如果真报了警,社区那边自是再不可能将“模范大院”的锦旗送到他们这个四合院里来,而易中海、刘海中等三人,也没法儿借此机会更显一显自身的威风。
最重要的是,以当下的社会风气,如果被人知道他们这个四合院里的住户里藏了个小偷。
那么,出门在外,会被周围所有人瞧不起的,可绝不会只有那小偷一家而已!
三位大爷之前早已有过商议,便是要借着派出所的大旗,借着院里众人的逼迫,让那做了错事的小偷自己站出来,再在四合院内部解决了这桩案子。
如此做了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
毕竟,谁都能想得明白,一旦这件事情真惹了公安过来,等被查出了真相以后,那作案的小偷肯定得去吃几天牢饭才成。
而等其从监牢里出来,迎接他的,也绝不止是丢脸丢工作那样简单。
他剩下的大半辈子人生,都已算是废了!
所以,待刘海中讲完话后,三位大爷相互对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眼角暗藏的笑意。
眼下,他们只需要耐心等待,等着那小贼主动自首。
然后,让许大茂收获公道,让何雨柱拿到赔偿,再让他们三个收获院里的威望。
如此,岂不美哉?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略带得意的扶了下自己的眼镜镜框,因为当下这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正是出自于他这位文化人的手笔。
他现在正暗自后悔,自己出门前怎么没有带把扇子出来。
此情此景,拿在手里摇上那么一两下,才会有诸葛武侯的风范呐!
三位大爷都已经笃定,今夜的麻烦很快就能解决,他们已在心里各自组织起了诸如一些宣扬遵纪守法,诚实守信的官面文字,准备等待会儿好好的打一打官腔,过一把瘾。
只可惜事与愿违。
理想很丰满,但随后的事情走向,却给信心满满的三位大爷脸上,都狠狠的来了那么一下。
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足足好几分钟过去,也没有哪怕一个人主动站出来说,今天的事,是他做的。
众人忍不住又开始喧闹了起来,而这一回,就算刘海中再一次拍桌子,大喊大叫着“安静”、“安静”,也没有人再听他的指挥。
男人女人的斥骂,小孩的哭叫,还有一些老头老太的咳嗽声。
整个四合院瞬间变得如同菜市场一样,嘈乱至极。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问出个真相来,找出偷鸡的贼?
还是赶紧洗洗睡吧。
也怪所有人都没有将怀疑的目光放在孩子身上。
鸡是棒梗偷的,肉也是他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吃的。
但棒梗等三人听不太懂三位大爷暗含枪棒的威胁之语,自然也就不会遂了易中海等人的愿,主动的站出来承认错误。
更何况棒梗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小混球,担当这俩字,压根就不在他的字典里。
可当然了,退一步讲,就算棒梗不会主动承认过错,但棒梗的年纪也不算小了,知道好赖对错,清楚自己确实做错了事。
眼下开全院大会,为的,也正是要把他们三个给揪出来问罪。
所以,同尚且懵懂的槐花、小当不同,棒梗的脸上,已不由自主的带了些苍白。
片刻之后,棒梗更是直接钻到了奶奶贾张氏的怀里,把脑袋一缩,玩起了鸵鸟战术,以期望着能借此逃开可能会有的惩罚。
贾张氏还以为是棒梗今晚没吃到丰盛的晚饭,以至于饿得发了虚,所以在搂着棒梗连连哄了好一阵后,便开始咬着牙,骂起了何雨柱的“忘恩负义”。
却是不想想,何雨柱可从没到他们贾家拿过一针一线,反倒是贾张氏一家五口,自打死了家里的爷们以后,不知道从何雨柱那儿得了多少好处。
何雨柱也早就在注意着秦淮茹一家的动静,是以贾张氏才一抬头,就同何雨柱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瞧着贾张氏眼里毫不遮掩的恨意,何雨柱虽是对此很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并不妨碍他更加坚定了要在今天夜里,好好惩治棒梗一番,以此来替自己讨回些许利息的打算。
“哼!一家子白眼狼!”
“且等着吧,今个儿就让你们颜面扫地!”
暗中撇了撇嘴,何雨柱没有再去看贾张氏一家的丑陋嘴脸。
而是忽然站起了身,推开身边众人,走到了场中的空地上。
“各位!”
何雨柱突如其来的动作本就已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与许大茂的关系素来就糟糕的很,众人都不会觉着,何雨柱开口,是要替许大茂来主持公道。
更何况他的嗓门还大,只这一句的动静,就比刘海中声嘶力竭的喊叫,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院里的邻居们都将视线放在了何雨柱身上,也包括秦淮茹一家五口都是一样。
他们只以为何雨柱或是要同过往一样,说些什么冷嘲热讽的话,来嘲笑许大茂一番。
但谁又能想的到,何雨柱今天,偏偏还就是要准备替许大茂说话。
因为只有许大茂找到了小偷,要到了赔偿,他才能借着此前的由头,把那些赔偿从许大茂手里一分不剩的,全部讨要过来。
却只听何雨柱轻咳一声,而后眯着眼睛,缓缓说道,“各位,如今这年头肉价有多贵不用我说吧?更何况许大茂丢的,还是只能下蛋的母鸡。”
“就算许大茂只养上一年,那也是两百多颗蛋啊,可不是什么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