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萧铠迁任万年令,许森判法曹之后,长安城的勋贵子弟受了告诫,暂时不敢惹是生非,都一直在观望来个出头鸟试一试萧许二人的成色。
终于在上元节这天等来了一只出头鸟,而且是一只份量极重的出头鸟。
结果这个出头鸟不仅被许森当街逮捕,然后被萧铠乱棍打死,最后更是连累其父。
玄武门之变的第一打手尉迟敬德因此被贬谪到爱州那种蛮荒之地。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后怕不已,庆幸这几个月来的谨慎。
于是乎,上元节之后,长安城里开始流传起一句时谚:“宁会阎罗王,不见萧二郎;宁食三斗芒,不逢许三郎。”
与此同时,远在景室山为李世民修老君庙的尉迟敬德收到了被贬爱州的诏书。才得知,他的嫡长子尉迟宝琳在上元节那天被万年县衙的人打死了。
前来传旨的伊阳县令瞬间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笼罩全身,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吴国公,圣人有旨,命吴国公即刻动身前往爱州,不得有误,沿途州府发兵护送。还请吴国公不要为难下官,赶紧上路吧。”
“沿途州府发兵护送?”尉迟敬德反问道。
“是的,山下已有折冲府的兵马等候。”伊阳县令回答道。
“来了多少人?”
“一火。”伊阳县令老实回答。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区区十人就想押我去爱州,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尉迟敬德了?”
“吴国公何出此言?”伊阳县令冷汗直冒。
尉迟敬德冷声道:“伊阳令,你回去告诉伊阳折冲,就说尉迟敬德这条命当年是圣人给的,别说圣人让我去爱州,就是命我自裁,我也没有二话。但是,在我去爱州前,我要先取萧铠、许森人头为我儿宝琳偿命!等我做完这件事,自会去爱州,就不劳伊阳折冲相送了!”
“来人,取我马槊来!”尉迟敬德大吼一声。
亲兵抬来尉迟敬德的马槊,说道:“我等愿随国公去长安报仇!”
“不必,区区黄口小儿,我一人足矣。此去爱州,前途渺茫,你们也不必再跟我了,各谋前程去吧。”
然后提槊下山,一个照面,就把一个骑着马的府兵拉下马,夺马而走。
“吴国公何往?”伊阳折冲大急道。
尉迟敬德没有理会,扬长而去。
几天的风餐露宿,尉迟敬德一人一马出现在了春明门外。
尉迟敬德在春明门外驻马了很久,粗大的手掌轻轻摩挲马槊的木杆。
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尉迟宝琳,就是死在了眼前这个长安城!
他心里清楚,今日一旦进了长安城,能不能去爱州都不知道了。
但是,亲子之仇不可不报!想到这里,尉迟敬德勒马扬蹄,烈马一声嘶鸣,向春明门闯进去。
春明门的守卫看到有人纵马闯门,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大喊道:“来者止步!”
“滚开!”尉迟敬德挥舞马槊,用槊杆把阻拦的守卫打飞出去。
登时,整个春明门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尉迟敬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践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