醪糟其实就是酒,只是没酒难喝,是陈瑜能够接受的饮品。特别是近日天气奇热,喝一碗冰镇醪糟还能够解暑。</p>
这醪糟不难喝,但也不似郗克说的什么风铃渡本部特产,在陈瑜感觉,与世间寻常醪糟无异。</p>
他这般一饮而尽,并且咂吧嘴,想要给予品评的模样,倒令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给愣了。而且,他将酒樽推给两个侍女,示意她们再给自己倒一杯,因为他当真没品出什么特别。</p>
“陈公子,好气魄!”看着正在被倾倒的醪糟,李茵茵畏怯道。</p>
“这就有气魄了?”陈瑜却恍若无事的道,端起酒樽再次一饮而尽,还是没品出什么味来。</p>
可。可赵抽、刘叉等人,只要鼻子没事,谁都能嗅出弥漫于宴客厅里的酸味。那是一种,即使只是闻,都能给自己牙齿酸倒的奇酸,可是看陈瑜脸色,他好像当真没事?</p>
然后,陈瑜示意侍女,给自己倒第三杯。</p>
这是要干什么,连李茵茵都给整不会了。想着今日之后要去拜访王德闲,还要拜方左清慈掌门,甚至还想求见万寿老祖,郗克正要阻止。</p>
“去年弟子在风临城被怨公子追杀,若非郗前辈出手相救,弟子定不能活到现在。”然而陈瑜却举起酒樽,以醪糟代酒向郗克道:“弟子一直都想着能够当面道谢,今日终于有了机会,还请前辈满饮此杯。”</p>
这却不能阻止了,郗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p>
“师父,爹!”赵抽站起,手捧两只小玉瓶分别给郗克和赵勉,道:“陈瑜之前担心见不到师父和父亲,特意让我转交这两件至宝,请师父和父亲收下。”</p>
接过凤髓,郗克也不看,随意放在面前几案上,笑道:“陈贤侄太客气了,当日老夫受邀去妖仙宗观礼,目睹了陈贤侄之忠义,想起赵抽曾多次提起你,这才向怨公子传音。呵呵,早知道陈贤侄与妖仙那关门弟子李佶相熟,老夫应该带你一起去妖仙宗的。”</p>
咦!同样接过凤髓,赵勉出于好奇,王德闲的弟子能送出什么宝物?</p>
抹去瓶口赵抽的封印,赵勉以神识向瓶中探去。不禁惊咦出声,向郗克道:“师兄快看,这竟是凤髓!”</p>
凤髓,对丹痴大师没什么用,刘毓亭也是转手给了儿子刘奋,但是对郗克和赵勉这样的元婴,那么凤髓就不啻为多了一条命!</p>
凤髓!郗克悚然动容,夺取几案玉瓶抹去封印,以神识探入瓶中。再三确认才惊讶地看向陈瑜,不可思议道:“陈贤侄,竟有如此重宝!”</p>
陈瑜还想顺势打听一下李佶的消息呢,被这么一打岔,只好简略说一下得到凤髓的经过。</p>
日流影移,蝉鸣嗡嘤。酷热的正午没有风,树叶青草蔫了吧唧,这样的暑热即使修士,也要出一层汗。风铃渡正门口,无数修士仍在等待接见,而庭中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气氛热烈。菜已上了数巡,酒已喝了数斤,宴会仍没有结束的迹象。</p>
因为不同于丹痴大师和刘毓亭的闲云野鹤,郗克和赵勉只是元婴境界,他们来金镛城要商议大事。而如今这殿中有丹鼎派陆临风、有溟沧派刘叉、有铸剑山庄钟离建,有半步多曾新瑶、还有金鳞阁陈瑜,这么多势力齐聚一堂,这可比他们一个一个去拜方省事多了。</p>
况且陈瑜风趣、刘叉机灵、陆临风温和,连曾新瑶在渡过了最初的局促之后,也重新自信洒脱,跟这几个年轻人聊天,郗克、赵勉只并不觉得无趣,反而不知不觉中有了恨晚之感。</p>
然而厅中热烈氛围却惹恼了李茵茵,特别是曾新瑶跟夏九真交谈时,那种自信中极力掩饰的骄傲,几乎令她抓狂。</p>
“……晚辈终是不敌。”曾新瑶赧然一笑,道:“昨天若非陈瑜突然开了窍,我二人可就出了大糗了!”</p>
闲聊嘛,当然会聊起昨天那场令陈瑜和曾新瑶名动金镛城的大战。</p>
“新瑶可真是过谦了!”夏九真由衷道:“筑基修士遇到结丹,有勇气一战已经足够令人佩服,而新瑶战结丹最终只是轻伤。他日传遍天下,我已经能想像听到此事之人将何等惊讶!”</p>
“原来新瑶姐姐昨天受了伤?”李茵茵终于找到机会,故作关切道:“那新瑶姐姐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有伤在身还四处奔波,是有什么麻烦事要上下疏通吗?只是新瑶姐姐来风铃渡也就罢了,这里都是自己人,可若去了别处,别人会不会担心新瑶姐姐给自己过了病气?”</p>
四处奔波,是说紫阳宗想让门下弟子去各处效力,顺便修练别派功法?上下疏通,是说曾新瑶目的不纯,想利用赵抽求风铃渡帮忙?过了病气,是指责曾新瑶不该来这里,以免当真影响到夏九真这样元婴修士的修为?</p>
她是有什么病吗?陈瑜疑惑地看向赵抽,她是吃错药了吗,怎么又发作了?</p>
“其实,今日来风铃渡拜见各位前辈,是我跟陈瑜商议之后才作的决定咳、咳咳。”曾新瑶何许人也,紫阳宗弟子何许人也,又岂会被李茵茵给挑拔了?</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