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新瑶这几日又要临摹隐身符,又要记忆幽光剑里的繁复星图,太过困乏因此向陈瑜讨了此木。如今取出,只见她食中二指微错,在黑乎乎的木块上轻弹一记。</p>
叮!声音并不大,似金铁交鸣,但柔和厚重了许多。并且听在耳中像是在心中鸣响,令人顿时除烦去燥,连早起的困意也在这一刻不翼而飞。</p>
同时,随着声音扩散,一道透澈的光幕瞬间将他们一行笼罩,连周兴国都被护在其中。不知中不是错觉,身在光幕,陈瑜有一种回到紫阳宗白鹿殿的感觉,无比安心。</p>
“新瑶姑娘,老奴也想上山,但依着黄砀真人的规距,结丹境界必须在山下止步。”这种安心的感觉,周兴国已经很久未曾感受过了。但此时,他不得不迈步离开光幕。</p>
赶来此处的其他修士,极度羡慕的看着光幕中的陈瑜等人。他们不知道曾新瑶手中那块醒木,乃陈瑜的知书达礼换来。他们不无嫉妒的想到,醒木定是王德闲提前为陈瑜等人准备。</p>
告别周兴国,陈瑜手持直刀走在最前,曾新瑶紧随其后,赵抽和卢沐林负责殿后,一行人终于漫步进入无数修士的酣睡区域。</p>
“果然有用啊!”陈瑜脚下咯吱咯吱轻响,小花转着小脑袋警惕着四方。</p>
“当然有用。”曾新瑶神色轻松,每当光幕似有涣散迹象,她立刻轻扣醒木,新的光幕瞬间扩散,将他们牢牢的护在其中。</p>
并且随着前行,小花鼻翼翕动。它不但灵觉惊人,嗅觉也远胜寻常修士,它能闻到淡淡的酸枣仁的气味,然而有光幕保护,有不时在心中响起的金铁之音,它果然没有受到影响。</p>
经过中心区,很难想象这些修士,是怎么将自己层层叠叠堆到如此高度的。陈瑜率先踩着一个女修柔软的胸膛准备攀墙,气的身后的曾新瑶在他后背捶了一记。</p>
这些修士睡地太沉,不论下脚踩中他们哪里,他们像是死了一样,无知无觉。</p>
有光幕保护,这堵令人心中发堵的修士墙很容易就被翻过。只是再行数丈,陈瑜突然停下脚步,他盯着一个女修看地极为仔细。</p>
“怎么了?”曾新瑶与他并肩,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积雪中正在侧卧酣睡的一个白衣女子,问道:“你认识此人?”</p>
“卢师兄?”陈瑜回头向卢沐林道:“我不太确定,这位姑娘是纪妃月?”</p>
纪妃月,金鳞阁大长老纪经略的孙女,纪兴言的妹妹。那日随颜丹青一起来到桐木巷,和陈瑜只见了短短一面。而且也不知她在这里昏睡了多久,只见她嘴唇发紫,脸色煞白,长长的睫毛上沾了细细的雪沫,陈瑜看了几眼,却无法确定其身份。</p>
更令陈瑜犹豫的是,纪兴言应该已经在登山。筑基修士神识散开,方圆百丈甚至九百丈之内的纤毫都映于心间。如果这个女子真是纪妃月,那纪兴言刚才难道没有散开神识?</p>
卢沐林闻言上前察看,他也看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指着白衣女子右耳上翠绿的耳坠叫道:“是,真是妃月师侄!天啊,她在这里睡了多久了,怎么成这副模样了?”</p>
尴尬,将来陈瑜拜师王德闲之后,注定了要面对眼下这种尴尬。</p>
左清慈掌门、纪经略大长老与王德闲同辈,乃是陈瑜的师伯。可王德闲收了纪兴言为徒,这么算起来,经大长老就是陈瑜的师祖。</p>
摇摇脑袋,将这些复杂关系甩掉,陈瑜向曾新瑶道:“这位姑娘名叫纪妃月,是纪大长老的孙女,同时很得我师父宠爱。这里天寒地冻,新瑶姐有没有办法把她唤醒?”</p>
“这位是……”就在这时,纪妃月旁边一个绿衣男子引起卢沐林的注意,惊道:“雷被!”</p>
陈瑜循声望去,果然是金鳞阁内门弟子,金镛城典客司主簿,当日邀陈瑜一起来确山,筑基七层境界的雷被。</p>
“怎么唤醒?”曾新瑶不是丹师,她此时也有些束手无策,建议道:“要不,你拿针扎他们一下试试?”</p>
“先扎雷被!”卢沐林道。</p>
轻拍储物袋取出三枚金针,卢沐林看地眼角直跳。金针,这是要施展三元锁神术吗?</p>
陈瑜取出一枚金针,在雷被眉心、胸口膻中穴和丹田一阵比划,令卢沐林更是心惊肉跳。正要斥责,却听他头也不回的问道:“诶,新瑶姐,扎雷被哪里?”</p>
“扎指缝吧,那里最疼。”曾新瑶的建议,令卢沐林忍不住打个冷颤。</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