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大帝的问题并没有停下：“这些行商巨头炮制危机，掠夺财富，使用货币绑架人民，让人们不事生产，转而去投身于一些与生产毫无关系的地步，之后再用货币炮制危机，更加彻底地掠夺绑架没有土地的人们，压榨他们的一切，你觉得这些巨头们该如何看待？”</p>

这太子表情并没有为此发生变化，也完全没有对此作出选择，面对问题，他反而反问一句：</p>

“我们没有做同样的事情吗？”</p>

帝国当然有在做。帝国构成不全是农民，但凡产出点和吃没关系的东西，大都在利用货币驱使别人。</p>

不过同样，这句反问非常普通。巨头和过去的帝国不一样，巨头们在用幻觉让人们自以为达到了某个高度，使得一切真相与决策为之扭曲，达到了过去人们未曾达到的程度。巨头们的爪牙远比帝国要锋利，远比帝国要危险。</p>

“你的意思，你是觉得这些巨头与那些贵族们一样，无可厚非？”</p>

太子摇摇头：“不，他们一样罪大恶极。他们同样是会带领我们最终走向衰亡的意识，同样是走火入魔的产物。”</p>

“看起来你有不一样的想法啊。”大帝罕见地正面转过身来，在太子记忆中，二人第一次面对面。</p>

“在此之前，是否方便先透露你最先想表达的观点？”</p>

太子没有直接表达的意愿，首先提出了问题，试图先理清大帝的计划。</p>

“我的意愿之后会有人转达给你。法术的生效是需要代价的，在完成之前，影响因素不能被随意拨动。”</p>

大帝言语之间并没有什么被拒绝的不满，跳过问题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会突然来这里，多半与那些基本上把我当叛徒的众臣们有关吧。虽然你们现在是盟友，但这个问题还是不得不问：你怎么看待这些众臣？”</p>

这太子实际上并没有第一时间接上大帝的思路。毕竟大帝什么都没说。但从这个问题中，他还是看出了端倪。</p>

“不彻底消灭巨头势力，却在开始利用前施以重创，这么看的话，这计划怕不是想同时将两大势力一网打尽，彻底改写运行逻辑吧。”</p>

他的猜想大面积由自己的认知补齐，不过某种程度上，这正中下怀。</p>

大帝有计划吗？不一定有。作为制造局面的人，他其实并不一定需要知道一切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完全可以通过引导，利用别人思维的土壤来种植未知的果实。</p>

太子思维的土壤很简单。他认为人类看似复杂，实际不过低效的判断元件。通过教育与需求的折叠制造出整体体系，在这样的体系下，人类有意识，但其实也可以当作是没有意识的。</p>

资本奴役人类，帝国奴役人类。奴役人类的既不是资本家，也不是贵族，既不是巨头，也不是大帝，奴役人类的是人类通过这种超个体联系所制造的文明，通过文明制造的套娃意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