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良多达数千个“哥哥”,就是这么来的。
接下来是对所有幼体的单独测试,也是整个生育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
目前的技术只能从生物层面做到复制。以母体为例,在不考虑成本因素的情况下,复制体最大的特征,就是拥有相同基因。
很多人类应有的成分,比如品质、情商、逻辑思维……这些必须经过后天培养才能成型。
唯一能够测试并成为判断基础的因素,就是智商。
对幼体的培养前后为期三年,从中选出最分值最高的个体。
其余的低分幼体全部分解为蛋白质。
科学改变生活。
以天盛集团董事长,也就是方家实控者,方嘉全、方嘉和、方嘉良三人的父亲方大强为例,只要愿意,他可以一次性拥有多达上千個孩子。
可是这样做毫无意义。
家族继承人一个就够了。
之所以培养三个人,是作为备选。
毕竟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尤其是毫无迹象可循的意外。
第一顺位继承人死了,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方嘉全看着窗外远处的场景,感慨地说:“这是多么美丽的景色啊!父亲创建了这一切,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成,进而扩大,将这所有的辉煌延续到我们的子子孙孙。”
“父亲,我,还有老二,我们可以容忍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是因为那同样也是一种生活。家族之所以能兴旺发达,是因为有着各种不同的选择。你在外面吃喝玩乐,也是一种交际方式。接触到不同层次的人,这对你,对家族有好处。”
方嘉全的这番话不难理解,却有着独特的时代意义。
如果在旧时代,这种逻辑根本行不通。
废物就是废物,浪荡子很难有真正回头的那一天。
战争改变了一切,在荒野上流浪的穷鬼有很多无法确定的变异因素。弱者因为自然概率转化为强者的可能性虽然很低,却不是完全没有。方嘉全身为天盛集团副董事长,第一顺位继承人,他没有,也不可能有时间与底层群体接触,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方嘉良。
“你似乎是在外面玩疯了,已经忘记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说完这句话,没有任何迹象,方嘉良忽然挥舞一直握在手中的高尔夫球杆,侧身朝着站在旁边的方嘉良狠狠砸去。
这一杆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打得非常准,坚硬的圆形杆头当场粉碎了方嘉良右肩。
他惨叫着横飞出去,可怕的麻木瞬间贯穿全身,直到强撑着从地上半跪着站起,巨大的痛感才沿着神经传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简直令他难以忍受。方嘉良不顾一切发出尖叫,眼泪和鼻涕涂满了面颊。
“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认错的态度非常好,极其诚恳。
他很清楚,自己属于随时可能被替换的那种角色。
记忆中的母亲……她的形象忽然变得非常模糊,以至于幼年时代很多已经遗忘的事情此事此刻在脑海中浮现,如同雕塑般清晰。
母亲在家族中处于弱势,无法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这种事情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仔细想想,她好像在我记忆中一直只是个概念化的存在,一张图片,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符号。
三零九七,这才是最真实的我。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顾不上粉碎肩膀传来的剧痛,方嘉良毫不犹豫双腿一曲,“扑通”跪倒在地,不顾一切发出尖叫哀求:“大哥求求你不要打了。我改,我现在就改。我一定改!”
尽管他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
这就是纨绔与家族执掌者的区别。
痛哭哀号丝毫没有产生应有的效果。方嘉全的内心世界当然存在温情的一面,然而利益与职责无时无刻都在叮嘱他必须冷酷,尤其是潜意识想要心软的时候。
“站起来!”
他用凶狠暴戾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嫡亲的弟弟,厉声呵斥:“方家的人从来不跪。哪怕是死,也必须站着死。”
方嘉良忍着身体运动引发的剧痛,从地面上缓缓站起。他漂亮的发型乱了,右眼有些充血,看到的景物模模糊糊,一片淡红。粘稠的鼻涕甚至沿着唇角流进嘴里,夹杂着令人感觉极其不爽的肮脏味道与口感。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着心脏,有种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
尽管有诸多不适,可他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也绝对不敢挪动分毫。
在他心目中,父亲与两位哥哥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
看着畏畏缩缩站在那里,就像被十几个彪形大汉彻夜蹂躏小女孩般无助的弟弟,方嘉全心中油然生出一丝怜悯,但更多的还是极度舒适与酣畅淋漓。
打人,尤其是暴揍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的确可以产生变态的快感。
“说说你和那位异能者之间的事情。”方嘉全神情冷漠。
“……异能者?”方嘉良下意识张开嘴,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快变成了愕然。
“他的名字叫凌子涵。”方嘉全讥讽地看着弟弟:“怎么,伱的记忆力已经退化到如此严重的程度,连这个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方嘉良慌慌张张摇着头,连忙解释着发问:“我的意思是,大哥您是怎么知道的……抱歉,我想说的是,您为什么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