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后》首演(1 / 2)

 冬夜,一间华美的厅屋。</p>

喝醉了酒的一位客人,睡在一张长的沙发上。</p>

一个年近三十岁的男子,坐在桌旁削水果。</p>

桌上除了水果碟子、茶壶、茶杯之外,还有一个烧水的小洋炉,下边的火正燃着。屋内非常的幽静沉寂,只有水壶里发出细微蚩蚩的声音。</p>

约过了半分钟,一个青年的女子,一手拿了茶壶,一手拿了一条毯子,走进屋来。</p>

进来之后,把毯子放在一张椅子上,轻声说道:</p>

“拿来了,替他盖上吧。”</p>

丈夫吃着水果,状似无意道:“好,替他盖上。你比我盖得好。”</p>

妻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把茶壶放下:“你以为我不敢吗?这有什么稀奇?”</p>

说罢,重新取了毯子,轻轻走去将毯子盖在那客人的身上。</p>

戏演至此。</p>

台下一片安静。</p>

大家心中都在掂量。</p>

演出到底是开始了?还是没开始呢?</p>

看的出来,扮演丈夫的那人是钟一鸣,扮演妻子的那人是佟婧文,照这么说,表演应该已经开始了才对。</p>

可是——</p>

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p>

和看样板戏的时候不同,看这个戏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看戏的“感觉”,就好像是两个平常生活中普普通通的人在对话一样。</p>

那些台词寻常无比,不存在高昂的腔调或者复杂的节奏变化。</p>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在勾着他们。</p>

总感觉——</p>

这对夫妻并不简单。</p>

表演还在继续。</p>

妻子言道:“你就别叫他了,他喝醉了酒,你们几个喝他一个——”</p>

丈夫更正道:“是我们几个喝你们两个。”</p>

“喝我们两个?我就只喝了半杯酒。现在还觉得心跳呢。”</p>

“你没有喝酒,你主要是帮他讲话。”</p>

“不应该么?”</p>

丈夫吃完了水果,侧身躺在妻子的腿上,道:“应该,应该。不过也让我躺一躺,我想总可以吧?”</p>

妻子看着他道:“你觉得这样很公平,是不是?”</p>

“怎么?”</p>

“他睡在一张椅子的上面,你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p>

“这非常的公平。因为他是喝醉了酒,搞不好要吐的,会把你的衣服弄脏,所以不能睡在你的怀里。我——并没有喝醉酒。”</p>

“这股酒味儿——”妻子略带嫌弃的推开,并把身后的一个腰枕给了他。</p>

说是腰枕,其实就是空气。</p>

上述所说的所有道具、布景、其实都是空气,全靠演员的无实物表演!</p>

钟一鸣和佟婧文皆有强大的信念感,这才能撑起整部戏。</p>

而观众看起来就更加神奇了!</p>

明明他们手中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自己能想象到他们在做什么,还不觉得奇怪?</p>

如果钟一鸣能听到这话就会告诉他们,因为这是舞台上的假定性。</p>

只不过现在,他们只能一脸迷茫的追看下去。</p>

在场,唯有魏正恒感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p>

他是看过钟一鸣艺考的,虽然不愿承认,但那段独白至今依然刻印在他的脑子里,无法忘怀!</p>

这出戏的质感,就和那段独白的质感很像!</p>

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抓人!</p>

莫名的抓人!</p>

舞台上,</p>

夫妻之间的矛盾随着聊天的深入而不断激发,终于聊到了他们共同的好友——子仪,也就是那个客人。</p>

妻子说:“我自从认识子仪就非常钦佩他,他的举止容仪,他的言谈笔墨,他的待人接物,都是时时使我倾心的,所以——”</p>

丈夫紧皱着眉头:“所以?”</p>

妻子道:</p>

“我,我只想吻一吻他的脸,你许不许?”</p>

“......”</p>

安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