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少年也不算太过分，长凌看他也就十五六岁大，顶天了刚成年。</p>

浓眉眼细且上挑，长脸高鼻梁薄唇再搭配那一头乱七八糟、说长不长的刺猬头，胜券在握时便露出一侧锋利的白牙，然后大笑着把桌上的钱揽到自己面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但长凌总觉得他像只正吞噬着贪婪的野兽。</p>

长凌慢慢挪到他旁边，她也想顺道学学怎么玩，便一直盯着桌面看。</p>

不知过了多久，长凌刚刚有点看懂的感觉时，网管夺门而入，先是猛地把灯一关又用中指的第二关节敲着墙怒喊道，“喂喂喂！看看现在都TM什么点了！灯亮一夜了吧！嚯，烫手！都没有老婆孩子吗？都TM不回家吗？！”说完还做出轰赶的动作。</p>

里面的赌徒们见况都看纷纷向坐在正对着门的中年光头，光头没说话，点了支烟便慢慢走了出去，其他人也就一哄而散了。</p>

光头走出网吧时还拍了拍网管的肩膀，露出满意的笑容。</p>

长凌正合计着他们是不是提前说好的时候，也被人拍了肩膀。</p>

“我叫舟行。”一只大手伸到了面前。</p>

“我叫长凌。”长凌礼貌性地握了握他的手。</p>

“走，我带你去玩玩。”</p>

没等长凌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了网吧前厅。</p>

“网管开两台机子，再来两瓶雪花。”</p>

网管不耐烦地把东西送过来，又疑惑地问长凌，“你不是来找你爸的吗？”</p>

“我就是她爸！”舟行一把搂住长凌的脖子。</p>

“你？？？”</p>

“老子长得年轻不行吗？”舟行一脸豪横地用鼻孔瞪着网管。</p>

“行行行！”网管正拿着牙签剔牙，匪夷所思了几秒后便走开了，“这年头还有带孩子上网的！”</p>

长凌看着面前的酒和正在开机的屏幕，长叹一声，“看来我得多做做阅读理解了。”</p>

舟行轻笑道，“你看见了。”</p>

长凌嗤笑一声。</p>

“怎么？”舟行反问道。</p>

“你太慢了。”</p>

“跟这些臭鱼烂虾玩需要多快？”</p>

“也是。”</p>

长凌打开了酒，舟行立刻过来碰杯。</p>

4</p>

“你可真行，果然我的第六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准。”舟行盯着长凌，“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我猜你也是这样想我的。对不对？”</p>

“……………………………………………”</p>

“不是吗？”舟行又靠了过来，“我告诉你啊，我以后要靠我的手速，做一名大盗，浪迹天涯，最好能明目张胆不留痕迹地偷走众目睽睽之下的东西。”</p>

长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什么话都往外吐，“你是不是把会的成语都用完了？”</p>

“也…差不多吧，反正我没好好读过书。诶，那你呢？你有什么理想吗？”</p>

长凌抬头想了想，“好好活着，对抗熵增。”</p>

“熵增？那是什么？病吗？”</p>

“是，一种要用一生抵御的病，但从某种意义上我也可以不那么做。”</p>

“那你不会死吗？”</p>

“很多人活着，可他已经死了。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吧……但也未必，因为我都没经历过，可这又是一道单选题。”</p>

“额…你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了。”</p>

“我也不懂。”长凌笑着自嘲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