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eccontent"style="">
赵让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男孩,心里疑惑陡生,右手暗暗扶在刀柄上。
出来的久了,遇到的事情多了,深知不能以貌取人,哪怕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孩子。
当下已经很晚,山间冷夜,连呼吸都是白气缭绕,一个小孩儿竟然还在外面游荡,并且他的身上穿着的衣服还很考究,一看就是城里最好的布庄才能产出的料子。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哑巴啊?”
小男孩见赵让不搭理他,有些急了,蹦蹦跳跳的走到赵让面前,伸手对着他晃了晃。
赵让说道:
“我不是哑巴,也不是瞎子。”
小男孩笑着说道:
“那就好,我最怕人不和我说话了。我家里人都不爱说话,偏偏生了我从小嘴就不停,你说怪不怪?”
赵让附和着说道:
“不怪。”
“对吧!我也觉得不怪。说话这事儿又不算什么坏事。但他们来说什么言多必失,我就不这么想……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小孩纵然话多,但自己还未长大却说什么小时候,难免让人觉得好玩。
眼看他还要继续说下去,赵让却是不想再耽误时间,便摆摆手说道:
“我还有事,咱们下次再聊!”
小男孩扑闪着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五官十分秀气,若是再打扮一番,肯定会被人误认为是个小姑娘。
“下次是什么时候?明天早上?还是明天下午?”
赵让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成年人的世界,“下次”二字往往代表着后会无期。若真想要继续聊,一定会约定个具体的时间的。
面对小孩子志诚的疑问,赵让不想欺骗他,只好说道:
“下次就是等我忙完的时候,现在我要去忙了!”
这算是个小男孩可以接受的回答,所以他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道藏阁,说道:
“你忙完了就来这里找我,你去忙吧,我也要忙了!”
小男孩倒也利索,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让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你在忙什么?”
小男孩停下脚步,扭头回道:
“画画!”
“那你又在忙什么?”
小孩子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既然我回到了你的问题,那么你也得告诉我同样的问题的答案。
“我也画画。”
小男孩听后更高兴了,激动的说道:
“你画完记得带来给我看看,我画画可厉害了!师傅每次都夸我!”
赵让看着小男孩走进道藏阁,心想他的师傅,该不会是代掌教吧?
回过神来,赵让继续朝山下那片弟子的居所走去,半路上碰到了夜晚巡山的山卫,其中还夹杂着几位青年弟子。
为首的山卫正是今日在失踪的那三名弟子小院前看守的那位。
“什么人?!”
“闭嘴……”
巡山的弟子并不认识赵让。
大半夜的,见到一个人腰间佩刀,拎着灯笼,游荡在外,难免令人紧张。
为首的山卫却已经看清赵让的面庞,赶紧呵斥住那名弟子,恭敬的走上前来,客气的行礼后,问道:
“敢问公子是要去哪?”
赵让看他满脸横肉却又极尽谄媚的模样,硬着头皮说道:
“去找代掌教!”
大半夜的,定然是有要紧的事。
此人没有再问,将手中灯笼提高了些,侧过身子,有手虚引,说道:
“公子,我给您引路!”
同时嘱咐手下继续巡视,尤其要把那几个弟子细致带好。
“公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路上,灯笼也是一明一暗。
赵让干脆吹熄了自己手中的灯笼,将其扛在肩头,说道:
“本来要睡了,临时又想起点事。”
这人嘿嘿一笑,说道:
“公子为了白鹤山的事操劳的很,着实是帮了代掌教大忙了!”
对于此人的热情,赵让显得较为冷淡。不论他说什么,赵让都是浅尝辄止,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从这拐过去就到了!代掌教的院落就在最边上!”
“嗯,有劳了!”
代掌教的院落中还亮着灯。
他住的的确如同小师妹说的那样,是寻常弟子的院落。
不过院子里的地都荒着,想必是代掌教全身心都投在道藏的长河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院门并没有关。
赵让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里极为安静,给赵让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好似这座院落也已经成为了道藏的一部分,隐匿于厚重的传承之中的,承载着先人,也启迪着后人。
越是靠近屋子,赵让的脚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