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左右为难(1 / 2)

 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林如海就常跟贾蓉一起分析天下局势。</p>

林如海自己已经铁了心要做孤臣,人生的最后,想要站在岗位上殉职而死,了却一个读书人一辈子的道德报复。</p>

但他并不要求其他人跟他一样。</p>

对于贾蓉,他从未问过贾蓉有什么志向,打算做什么,他只是跟贾蓉深入的分析朝堂为什么会有哪些斗争和派别,其中的深层利益关系是什么。</p>

又跟贾蓉讲历史。</p>

说自秦始皇以来,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先秦贵族分封和帝制后的士大夫关系,基于世家地主这些跟土地的关系,还有朝廷税收的问题,文盛武弱的问题……</p>

林如海绝对是一个有才的。</p>

特别是当一个人跳出生死,跳出利益,站在绝对的旁观者的角度上的时候,他往往看得特别清楚。</p>

故而,林如海有些想法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p>

比如他与贾蓉回顾这些年的辽东战场,认为徐介甫为首的这群人为了蚕食朝廷利益,不断的在其中出卖大周的利益,才导致后金的崛起。</p>

而那些江南士绅为了守护自己的利益,必然会继续利用后金。</p>

他们甚至不惜来一次明朝时发生的土木堡之变。</p>

一切都是为了权力和利益,他们好不容易才趁着五龙夺嫡的乱象,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哪怕太上皇还在,也无力回天了,永历帝更是处处掣肘,国事糜烂。</p>

明明有着至高无上的皇权,每日却只能焦头烂额,不断妥协。</p>

而有些人眼里只有利益。</p>

后金被养虎为患,迟早有一日国朝覆灭的时候,那些人凭着往日的交情,摇身一变,就成为新朝的臣子,富贵同样安享。</p>

而且不同于汉家的江山。</p>

后金这样的外族入主中原,他们的管理能力更弱,士绅所能摄取的利益和权力就更多。</p>

故而改朝换代,对他们不是坏事……</p>

这种考量,贾蓉还不能对叶雄英他们说,只是简单的说了里通外国,调走天雄军,从而毁掉盐业的事情就足够了。</p>

国朝的事离他们还太远,但盐业涉及大家的切身利益。</p>

自然是要拼命去守护的。</p>

处理龙禁卫砸场子的事情,贾蓉自然不能没有反应,他当即便去了皇宫外,递了消息,求见永历帝了。</p>

“龙禁卫?”</p>

永历帝听贾蓉说了事情,便皱起了眉头。</p>

龙禁卫的十二高手,管理确实是比较松散的,这不是永历帝想要这样,而是自太祖时期开始,就是这个规矩。</p>

最早太祖身边有足够多的江湖高手。</p>

其中最厉害的那批,就成为了龙禁卫,太祖笑言:“天下高手皆入吾彀中”。</p>

早年间,龙禁卫让天下闻风丧胆,里面各个都是飞檐走壁,以一当十的好汉,三百龙禁卫随着太祖冲阵,有大破五万大军的记录。</p>

因为其性质,所以品阶给的很高,龙禁卫士卒都是五品。</p>

也因为品阶高,后来变成了勋贵子弟蒙荫补替最佳的位置,但十二高手却一直保持着,但由于惯例,怕江湖高手不喜管束,所以向来非常宽松。</p>

龙禁卫替大臣办事,永历帝也是知晓的。</p>

他只是没有想到往日里吹嘘的那么厉害的军中高手,竟然在贾蓉手下都走不过几个回合?</p>

“宣孙成来觐见。”</p>

他摆了摆手,便有太监去办,而他看贾蓉的眼神则有些不一样了,从最开始的草包到武艺不凡,到如今似乎……已经不单单是武艺不凡的程度了?</p>

天下第一?</p>

“你……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p>

永历帝有些不懂,贾蓉即便深藏不露,这些年又是如何习武的?又是谁教的他功夫?怎么能忽然就这么厉害?</p>

“回陛下,微臣就是自幼力气比旁人大一些。”</p>

“身体伤势也恢复的快些。”</p>

“未曾告诉父亲,是因为从小就多受苛责打骂,若是告诉了,便会打骂得更狠,便一直藏着。”</p>

贾蓉说了个理由。</p>

永历帝点点头,却是没有信,只觉得贾蓉的心思有些深,又是心狠手辣能够弑父的人,就是一头凶戾的枭兽。</p>

他自然不会多信任贾蓉,但手上毕竟有贾蓉的把柄。</p>

因为随时可以废了贾蓉,他还是很乐意用他的,而且如今也确实离不开贾蓉的帮助。</p>

很快,孙成来了。</p>

往日腰间挎刀便觉得天下无敌的男子,此刻气势明显受挫,来到御书房见到贾蓉也在,更是惊愕了一下,随后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末将孙成,参见陛下。”</p>

永历帝没有让孙成免礼。</p>

而是冷哼道:“孙成,贾蓉说你去京营里捣乱他们习武,专门挑衅,可有此事?”</p>

“确有。”</p>

孙成顿了一下,还是认了,也没有揭穿京营里的比武是赌斗,贾蓉借着京营节度使的职务捞银子之类的。</p>

“朕听说你们与贾蓉还交手了?”</p>

“是末将自不量力,贾伯爷饶了我等一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