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皇上,对这个方知府很是器重,寻常知府,一辈子或许也难得见皇上一面,据王爷所知,这个方知府,一年之内,倒有两三次面见皇上的机会,这在众知府当中,已是很有脸面了。
但王爷就是对这个方知府喜欢不起来。
源于有一次,王爷陪着皇上去狩猎,一不小心,从马背上翻下来摔到了脚,这个方知府正好在京城里,也不知从哪打探到的消息,就亲自去王府里,又是熬药,又是端药,躬身伺候,简直比皇上伺候皇太后还殷勤。
后来,王爷脚也好了,还当着众人面感谢了方知府,摆了桌酒席庆祝,没想到,连酒席上吃了什么,皇上都一清二楚,王爷本以为是府里出了探子,没想到,常出入王府的程大夫告诉王爷,他亲耳听太医说的,这个方知府事无巨细,将王爷的事,王爷说了什么,都告诉了皇上。
王爷暗自心惊,还好没说皇上什么不是。
自此后,对这个方成圆方知府便无好感。
此次王爷来到喻府,没想到方成圆也来了喻府,王爷恨的牙痒痒:“这个方成圆,他撅起屁股,本王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喻老爷尴尬。
王爷也觉得这话说的粗俗了些,便改口道:“这个方成圆进府,准没好事,当初我跟皇上告了病假的,如今若被方成圆看到行踪,这人又要乱说,本王还是不见他了,他若问起本王,只说早回京城了。”
王爷倒是未卜先知。
方知府进喻府没多久,果然就问起了王爷。
喻老爷想了想王爷所说的话,便拱手道:“知府大人有所不知,王爷他…….王爷他已离开怀海城了。”
“果真吗?”方知府半信半疑。
喻老爷只得道:“确实是…….王爷身子欠佳,且还有事务需要处理,便回了。”
说出这谎话来,喻老爷的心跳的极快。
方知府笑笑:“喻县令可知本官为何到怀海城来?”
喻老爷摇摇头。
方知府笑道:“本官听说王爷驾临了喻府,所以总想着来问安,只是公务繁忙,也抽不开身,这不,这时候才有时间,只是可惜,王爷他已经走了。”
方知府说着,冲身边的护卫明威道:“你们且下去歇着吧,别一直跟着了,让我跟喻县令好好说说话。”
明威从马上蹦了下来,挥了挥鞭子,并没有照方知府所说的去歇着,而是将带来的精兵分布在喻府外围,精兵面无表情,看着很是威严。
喻府的人吓的面色惨白,凑在一处不禁议论纷纷:“这又是怎么了?怎么有兵把咱们围了?”
明威又冲半空中甩了一下鞭子:“都别私下议论,安静点。”
陈九年从衙门里办了事回来,见不知哪里跑出来的男人在喻府大院里耀武扬威,上去便要跟他较量,还没出三招,陈九年就被这明威摔翻在地,许久都起不来。
“喻府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呆着,各干各的,谁若多嘴,死!”明威一脚踩着陈九年,一面耀武扬威。
喻府的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的赶紧散了。
果然,喻府里安静了下来。
“方知府…….这……”喻老爷指了指被踩在地上的陈九年。
方知府冲明威摆摆手,明威这才松了脚,陈九年十分狼狈的起了身,他在怀海城当差多年,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喻老爷已觉察出了方知府来者不善,只是不好明说,只是旁敲侧击:“王爷已离开了怀海城,方知府公务繁忙,不知何时回去呢?”
方知府却不直接回答,而是望着满院子的雪道:“从青城来一趟怀海城不容易,且听说喻县令治理怀海城有方,做为知府,我特意来看一看。”
方知府如是说了,喻老爷也只得担着。
晚间,二人一块用了饭。
方知府嘴上说着:“别铺张浪费,弄点家常的东西吃一吃就行了。”可看到喻府果然端上来一些不上台面的菜,他又冷了脸:“喻县令,你可真是清廉啊,我一直说,我方知府算是个清廉的官,没想到,喻县令你,胜于我。”
喻老爷自然承受不起。吩咐下去,让厨房做了清蒸狍子肉,辣椒烩兔子,脆皮鸭等,又将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酒拿了出来,满满的摆了一桌,才恭恭敬敬的道:“方知府,怀海城偏僻,比不得青城,知府大人一路辛苦…….”
方知府便又笑起来:“你这个人哪,我不是说了,不要铺张浪费,不要铺张浪费,你还是铺张浪费了。”
说着,方知府便大嚼了起来,席间,将喻老爷珍藏的酒喝的剩了个底,然后,将这唯一剩下的酒赏给了他的手下明威:“喝去吧,这酒还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