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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离年越来越近，集市上的乡邻三三两两的开始准备年货，每人手里跨着个空竹篮，等到集散时，都能装的满满的，以前卖菜的摊位边又多出几个卖年画，门神，瓜子枣糕的，面前放着四方桌子，一摞儿门神，财神，灶王爷摆在桌儿上，随着风嗤啦啦的响。贩们从早吆喝到晚，生意倒也红火。

只是这几不知为什么，临铺的猪肉生意好像比郑家娘子的还好，价格便宜，称也给的公道了，以前买一斤算一斤，现在买一斤恨不得再送半斤，那肉铺子的周老板吆喝的声音也比往日大了，郑家娘子不止一次跟他家周老板喊话，挨着门做生意，你私自降价是个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活了。周老板回回都，做生意凭的是真本事，自己的进价低，价格自然低，郑家娘子无法，也跟着降了两回价，可降价的速度远远追不上周老板，再降下去，非得赔不可。

在降价上走不通，芙蓉便想到从服务上下手，不但对客人服务周到，若买的多还可以送货上门，这一招还算有点用，不久便有一个穿着粗布袍子，拿着折扇的厮一摇一摆的过来，盯着芙蓉左看右看，又伸手指着猪肉割了30斤，这30斤不是数，割完后倒不马上给钱，而是指明让芙蓉扛着猪肉去送，郑家娘子自告奋勇：“让我去送吧，芙蓉留着算帐。”

拿着扇子的厮把扇子在大案板上“哗哗”一拍道：“我郑家娘子，哪都少不了你呢？让芙蓉送，不然大爷不要这肉了。”

郑家娘子一听又想挥刀，芙蓉一把拦住，把平车推过来，把猪肉放上去，然后跟着那厮穿街过巷，那厮倒是走的很慢，一边走走停停的，一边道：“芙蓉姑娘年纪轻轻，学人家做什么屠户孙二娘，可惜了这白嫩的手，这脸，这一般男子见你们拿刀动棒的，谁敢娶回家呢？”

芙蓉跟他不熟，听他嘴上胡掐，也并不理他，一时间只听见平车的轮子吱吱呀呀的滚动声，厮一个人自言自语，自己是“春风满”里的后厨采买，以后要肉的地方多着呢，一听是”春风满”跑出来的，芙蓉便对他没好印象，那里的姑娘一股子脂粉味，那里的男人一股子女人味，连那里的老鸨都一股子半男不女的味，见厮大冬的把扇子摇的电风扇似的，芙蓉真不明白他是热是冷，难道古代男人也不分时候，不分季节喜欢拿着扇子招摇吗？装什么唐伯虎。

芙蓉撇着嘴弯腰推着平车，那厮见她不话，便又回过头，拿扇子往芙蓉屁股上一拍道:”这屁股倒是翘的很，就是脸上太冷了些，对客人哪能这样，你得跟我们春风满的姑娘们学学。大爷们都喜欢姑娘们笑，这一笑，钱就来了。”

这一拍让芙蓉差点弹了起来，一把扯过厮的扇子扔在地上道：“我是卖猪肉，不是卖人肉，你拍什么拍，往哪拍？”

扇子掉在地上，厮紧张的欲去拾，却被一个梳着朝髻的女人抢了先，那女人捡起扇子，啪啪啪的对着厮的脑袋来了几下，嘴里喊着：“采买不在，让你出来替他买点猪肉，你一个后厨烧火的，把刘公子寄存的扇子拿出来扇个什么劲？要成精啊你？大冬嫌不够冷？”

厮被训的一声不吭，芙蓉听这声音熟悉的很，抬头一看，原来是“春风满”里的李珍珠，她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件红边袄，绿缎裙子，原来她见出来买肉的厮一直不回去，便出来查看，没想到却见厮调戏芙蓉，在“春风满”见多了公子爷调戏花魁，没想到烧火的厮对这招也学的有模有样。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芙蓉谢过了她，又谢她前次救了葫芦，李珍珠倒是个大气的人，一点不放在心上，看芙蓉推着平车，便让厮把猪肉扛起来，别耽误芙蓉做生意，着，拿出钱袋来，数了猪肉的钱交到芙蓉手里，跟着那厮，嘴上一边着：“姑娘们喝醉时，你都抢着往房间扛，怎么让你扛这一点点的猪肉，都像要了你老娘的命一样，快一点。”一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