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一面退却一面问程彬入营后的变故,程彬此时脸上早没了往日“佛面蛇”的温颜和气,他愤愤的向地下唾了一口道:“全他妈是假的,都是鞑子扮的,我一进中军大帐就被团团围住给拿下了,我本想死就死了,你们见不到我出来定会起疑心,绝不会轻易进来,等得久了自会察觉到情势不对,就会回去报信防备”,他说到此处眼中忽然流露出愤怒和惋惜交织的神色,叹息一声续道:“张敬亭这小子枉我多年视如亲子般的栽培教诲,番狗刚一用刑他吃不住苦就降了,答应出来诱你们进营,我怕你们中计也就假意降了,打算出来后再行喝破敌人奸计,哪知那李汉升狡猾得紧,只准我走到半路露个脸,我不知你们的位置是否看得清我这边的动静,不敢贸然动手,直到魏贤侄发觉不对追出来,我才出手赶来会和”。
魏清说到:“之前我南下报信时追捕我的金军萨满珠尔根,他所用的轻功和李汉升是一样的,当时救我的青衣大侠识得这是江南某个门派的独门绝技,我因之才断定李汉升是细作,要是我早点察觉到的话就好了”,曹路道:“难怪他们的大营不打旗号,也不修整防御,原来是因为匆忙赶来此地,来不及制作假的旗帜和修备营防,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得知我们要出城来一事的”。
林虎想想说:“定是昨晚追杀金军逃兵的时候,李汉升是独自向东追下去的,我们谁也没看见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了那名金兵,估摸着他就是当时放那金兵回去报讯,安排人马连夜赶来此地布局行骗的”。
程彬催促到:“大伙儿都加快点脚步,得赶在番狗前面回城去报信,否则万一被张敬亭那小子把守军给诱出城了,我等可就万死难辞了”。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阵阵剧烈的马蹄声,就连地面也微微的颤抖起来,众人回头一看不禁面面相觑,只见远处阵阵尘烟高高扬起,定是金军出动大队的骑兵追击而来了。
魏清身处此境,只觉得和当日金兵追击自己和廖春华时一般无二,他一想到廖春华顿觉自己胸中发烫,眼眶一热说到:“我们这样跑的话谁也别想走得掉,我留在这里把追兵引进旁边的山里,那里地形复杂,敌人要想搜完山总得花上不少时间,你们赶紧从大路上赶回去”。
林虎正待开口,程彬却抢先道:“我教出了张敬亭这等没骨气的劣徒,已是没面目再回潞安城去了,就叫程某死在此地为诸位争取些许时间吧,这样也总算没辜负我丐帮侠义道一贯的行事作为”。
魏清急忙拉着程彬的衣袖说:“程舵主不可如此,我临行前答允了程姑娘,如果遇到危急的话要保你先走,要是你有个好歹的话,程姑娘定会怪罪我”。程彬抓起魏清扬手扔出数丈远,断然说到:“这关头了还惦记什么儿女私情,我死志已决,大家都不必再言了,快快离去吧,别让我枉死此地也就是了”,他又向林虎抱抱拳道:“林兄,在下平日里多有得罪,还请你看在我今日的情分上,对我的家眷多多照看”。
林虎咬着牙点点头,转身不发一言就迈开大步继续前行,曹路拉起还在发呆的魏清也连忙跟了上去,只听见背后程彬凄然大笑道:“我得蒙五台山清凉寺光玉大师传授慈悲刀法以来,还从未以此佛门武学取人性命,不想今日却要破誓了,哈哈哈”。魏清三人不忍回头,沿路向着潞安方向疾行而去。
一路紧赶,魏清师徒终于当夜赶到了潞安城东外数里的一处破庙里,金军大营驻在城北,东边只有少量的游骑往来警戒,三人急行了一昼一夜,此时早已饥劳不堪,林虎对魏清和曹路说到:“实在是走不动啦,且在这庙里歇歇脚,等体力稍愈就赶紧设法摸进城去”。
魏清坐下捶着腿说:“也不知城里情形如何,可别被张敬亭抢在了我们前面,他没有敌兵拦路,应该会比我们先到吧”,曹路走过来挨着魏清坐下道:“我看过了,城里城外都没什么动静,鞑子应该还没得手,我想就算张敬亭先一步入城,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骗得陆大人出兵的,只要我们今晚能赶回去就不会误事的”。
林虎点头说到:“路儿说得不错,应该能来得及,你们先放心好好养养神,我在这里盯着,等天色再暗点我自会叫你们出发”。魏清全身酸疼得无一处不痛,赶路时还能强打着精神,此刻坐下后稍稍放松就在不知不觉间很快睡着了,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他突然感觉有只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顿时惊醒过来。
魏清起身一看却是林虎正遮捂住自己的嘴巴,旁边的曹路也已醒了过来,林虎打着手势示意二人不要出声,又往庙中的佛龛下指指,拉着两人钻了进去。片刻后,魏清听见庙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便看见有火把的亮光照进庙里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到:“到处搜搜,看看有没有人来过”,这声音正是发至之前进城行间的李汉升。<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