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后,屋子里是一如过往的冷清,她以为赫成铭会重新请来保姆,但家里一直都是空荡荡。
那么大的一个房子,只有他自己。
赫成铭疲惫的招待着苏宛两人,韩佑庭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肯换鞋。
“你帮他安置一下吧!我在门口等你,就不进去了!”韩佑庭摆了摆手,然后就转身走出了房门,在院落里四处闲逛。
苏宛在家里找出了医药箱,把那些需要换洗的药物和纱布都按分量的归置好,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消炎止痛的药也都放在了抽屉里。
“你自己可以吗?你睡觉的时候就侧着躺吧!千万不要碰到了伤口!”苏宛用力的捶了捶他的枕头,觉得有些过硬了,然后又从拉门柜里掏出了一套丝绵的枕头,放在了床头:“这个柔软度刚刚好,以后枕这个。”
话毕,苏宛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角的赫成铭,他的眼里有一种很安静的等待,就好像他已经离不开她的关怀了一样。
看着他的真挚眼神,苏宛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她故意转移话题,把自己撇到了一边:“我一会还要回家,如果你有事,就打电话找赛琳吧!她做你秘书那么多年,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好的!”
赫成铭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沉思了很久,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要走了吗?不留下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恳求,听的苏宛心里泛酸。
“不了。”她简单的回答,不敢多说一句废话,生怕自己会改了想法。
“那就照顾好自己。”他说的有气无力,眼神也别开了苏宛,望向了自己的脚边。
“恩,那我先走了。”苏宛轻声应着,然后迈着小步走出了房间。
可是走到客厅里的时候,她还是顿了顿,她以为赫成铭能挽留她的,但是他没有。
卧室里没有任何动静,就连他呼吸的声音,都微乎其微。
她还是走出了这个家门,在无人慰送的现实之下。
推开房门的时候,韩佑庭正在院落的秋千上放空,他的样子很无助,像是被逼无奈的等了很久,看到苏宛的一刻,才兴奋的从那里一跃而下。
苏宛走到他身边,韩佑庭拉着她就要往车上走,但她却定在秋千旁,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走吗?怎么了?”他疑惑的询问,苏宛却木然的望着秋千下的那一小方土地。
她暮然蹲下身,开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拨着泥泞的沙土,泥土很酥松,几分钟后就被翻开了一层,一个圆筒铁盒赫然出现在泥土之下,那是四年前的糖罐子,很老的那种。
她还记得,这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赫成铭与她一起埋下的许愿盒,那里面有他们俩人当年许下的愿望。
苏宛很小心的将上了锈的铁盒打开,里面零零散散的落出了一些千纸鹤和纸星星,还有两张很厚的许愿纸,一张粉色,一张蓝色。
粉色是她的,蓝色是他的。
她先打开了那张粉色的,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写下的愿望:“我希望,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还能和你在院落里荡秋千;我回家的时候,家门口的照明灯仍旧(www.hao8.net)很亮;院落里还有我喜欢的花草,然后,你还在我身边。”
纸条上的字迹还很稚嫩,但却写出了那个年龄最简单的幸福,苏宛的手有些发颤,纸条在她的手里被握的走了形。
过了好一会,她才鼓起勇气打开了蓝色的那张,那上面只有一句话,字迹粗犷的一句话:“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原以为我们的爱会繁星满天,却不料一切都如白驹过隙,徒手相拥,不过一指空风。
你会不会怀念,真相未被掀开的十年,继此一生,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