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很好了。”她知足的抿嘴而笑,好像在同什么吻别,她撑了身,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临关卧室门前,她还是意味深长的凝望了他一眼,熟睡中的模样,她会记得一生。
寂静无声的周身,贺澜观摩着这里的每一处生活印记,这个房子并没伴随她太多的光阴,但这里却有着她孤独与不孤独的所有回忆。
她转身,提着花房门口的大水壶,去了卫生间,将昨夜沉淀好的自来水倒入桶中,她试了试水温,还好,并没有刺骨的冰凉。
她总是这样,怜惜她的花草,同怜惜一个个少女般温柔细腻。
将所有的植被都打点完毕,她将水壶放置在门口,从饭桌的便利贴纸上随便撕扯下了一张,她飞速的在上面划了几笔,然后贴在了花房的门面上,然后去了卫生间。
再一次出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眼下的她,已将自己整理的干净利落,脸上的胭脂并不浓厚,却刚好掩盖了近几日的疲乏,原本没有了血色的面庞,在腮红的点缀下,也略有生机,她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飘飘摇曳。
她的架势是要出门的,而且是去见一个重要的朋友。
走到玄关处,她换上了平底鞋,她没拿任何贵重的东西,浑身上下,只揣了一部电量满格的手机,还有一把车钥匙。
她很想再回到卧室,看一眼凌杰,但她站在门口屹立了很久,都还是没能迈回那一步。她很怕,这一见,她会没了原本根植在心里的决心,她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而干扰了别人的一生。
门锁契合的一刻,她还是踏出了家门,走廊的冷风簌簌袭来,顺着缝隙袭入了她的全身,她不禁颤栗,她太想躲回家中,可脚已踏出,再无回头路。
带着那份坚决,她走下了楼。
她很久没开车了,打开车库的时候,银灰色的车子搁置在那里,那还是两年前的车型,是以前的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她已经很久没动过了。
打开车锁,她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开了暖风,她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了身上的温度。
她的双手还紧握着手机,双眸注视着汉娜的电话号码,随即快速拨通。
电话是在第二秒被接通的,汉娜的声音迟疑,大概她从没想过贺澜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贺澜没说多余的话,两边一接通,她就直奔了主题:“汉娜这些年,我想道歉的人很多,包括我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或许你不能理解,因为你没做过母亲,虽然我的孩子只在我的身体里存活了三个月的时间,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一直在时时刻刻的告诉我,这是我爱情执着的结果。我说我没想过占有常凌杰,那是虚伪,但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身体状况,常凌杰能在两年后再次归来陪伴,我就已经很感动了。我知道你会难过,你的感受,我也曾经历过,但我还是全部忍受下来了。今天的这通电话,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两天尽快回国吧!把凌杰带回去,或者陪他呆在这里,别再那么任性了,有个家,有个孩子,总是好过一切的。”
话毕,贺澜深喘了一口气,她没给汉娜回话的机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了汉娜的手机号码。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
她仰靠在座椅上,心尖的那阵阵抽搐,让她不会了呼吸。她强忍着,发动了车子,那股沉闷的嗡鸣声,响彻了整个车库。
车子被倒出,她急速的转动着方向盘,油门被踩下的一刻,开出了小区大门,行向法院的方向。
谁也不会想到,她到底做了何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