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幅画还有这么多的历史。
“回来了,爷爷完全变了个人,原本我的家族历来信奉耶稣和上帝,自从有了这幅画,爷爷对画中的飞船从此就敬如神明,而我的父亲、我、我的子孙,也开始改信这幅画,准确的说,是这幅画上的飞船。并且爷爷坚信,在他有生之年,这艘飞船会再度降临地球。”老约翰感慨的说:“可笑的是,1900年,我的祖国,伙同其余七个国家,又一次远赴东亚,当时我还只是个孩子,而爷爷也死于那一年,等了一辈子都没见到画中的飞船。”
老约翰继续:“临终前,爷爷把这幅画传给我,而不是我父亲,并且留下遗言,我一定要等到飞船降临,或者某个中国人来找这幅画,才能闭上眼睛去天堂找他,否则他将会诅咒这个家族的世世代代,直到永远。我想,当时他肯定预见了未来,如今看来……”
“如今看来你爷爷的预言没错。”我说。
“感谢你听我说完这个故事,中国人。”老约翰向我点头:“我的任务完成了,把这幅画拿走吧!虽然我更希望看到的,是画中的那艘飞船啊……”
我把画从墙上取下。
不行,不能就这么离开。
我曲指一弹,院落上空,毫无预兆的出现一艘亮银色蝌蚪状飞船,它是如此美丽、如此绚烂,虽然这只是我变出来的一片虚影和假象。
“我的天!”老约翰瞪大了眼睛,艰难的从椅子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去,伸出双手,仿佛立马就能触摸到飞船:“我的上帝!g!g!g……”
突然,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的凸出。
整个人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但愿你的爷爷在天堂微笑等你。”我在胸前做了个十字。
回到五常市。
老约翰的故事在我心里久久不能散去,我整个人都沉重异常。
赵宇和陈静则研究起了这幅真迹。
首先是对这幅画原作者的推测,两人调查了明朝整整一个时期的画家。
沈周、唐寅、文征明、吕纪、仇英、蓝瑛、周臣、董其昌、八大山人……可参考的对象太多太多,除了这些著名的,还有更多不太出名的,几乎每个人都有可能。
然后他俩仔细研究了飞碟古画的画风,再对照这一时期诸多画家的画风,一个个排除过去。
经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奋斗,最终把人选固定在唐寅和蓝瑛身上。
蓝瑛,字田叔,1585-1664,听过的人不多。
至于唐寅,他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唐伯虎。
陈静的直觉是蓝瑛,赵宇认为应该是唐伯虎,两人又开始争论。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俩这种争论毫无意义,而且让人不胜其烦,但回头想想,有争论也是好事,很多真理就是这么“激烈争论”出来的,真理的诞生过程,不就是掌握发现、强烈抵制、渐渐接受么。
激烈讨论了半天,毫无结果,两人逐渐将注意力转到年代测定上。
几百年的文物,比几十亿年的陨石测定起来反而困难得多,他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仪器和方法,最终得出结果。
一个十分笼统的结果。
这幅画的成画时间,大约在1600-1700年之间。
那么赵宇就错了,唐寅的生卒年份,比这幅画早了太多太多,陈静又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又跳又叫大声欢呼。
“别灰心。”我拍了拍赵宇的肩膀,讪笑道:“女人嘛,我们做男人的,总要让让。”
于是他俩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蓝瑛身上,这幅画反而丢在了一边。
次日,这两个家伙搬来了一大堆书籍,足足有几十本、一人高,全是关于蓝瑛这位明代画家的,疯狂翻阅起来。
结果出乎意料,关于蓝瑛的生平,根本就没有与飞碟、神秘事件、外星人相关的哪怕一丁点讯息,他也没画过类似古怪的画。
“不可能!”赵宇抱头苦叫:“蓝瑛肯定是看到了这一幕,才会画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作品,甚至连题跋和盖章都不敢!要不然,随便哪一位古代画家的凭空想象,画中的飞船怎么可能和几百年后孟照国见到的一模一样?世上根本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等等。”我抽着烟,再度来到这幅古画前:“你们只关心年代测量、原作者,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关于艺术本质的问题。”
“什么?”他俩异口同声的望着我。
“这幅画……”我皱起眉头,越看越是古怪:“究竟画了什么景象?”
两人无奈的摊了摊手:“还能有什么景象?无非就是外星人飞碟降临,地面上的人都吓坏了,就好像科幻电影里拍的那样,再加上古人科技远远没有现在发达,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太多,集体恐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我直接摇了摇头,指了指画面几处地方:“你们看,仔细看,假如现实中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地面上的人不管害怕还是膜拜,是不是注意力都在这艘飞船上?但很显然,画面中的某些人,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艘飞船上,而是在害怕另外的东西……”
赵宇和陈静仔细看了一会。
结果他们得出结论:“这只是你的直觉,艺术总会把某些东西夸张化。”<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