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守成之辈,朝廷无事他们自然可以升任你的位置,可是朕若是也和你一起走了,他们能守住骐儿的位置吗?”看见张与之吓得满脸发白,又要跪下磕头,荣仕玟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惊慌,等他重新落座了才继续说道:“朕也五十多了,人说五十而知天命,朕对自己的命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这些年朕疏于锻炼,又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弯弓射箭,纵马疆场的马上皇帝了。这两年朕的身体明显大不如前,列位先祖皇帝中能活到六十多岁的已是高寿,朕心中自知,怕是最多也只有十年寿命了。”
“陛下,还请您保重身体啊,老臣死了无碍国器,可您身系万民,不可有失啊。”张与之听了荣仕玟的话又开始跪下磕头了。
“爱卿请坐,朕又不是马上要死了。只是骐儿性情温厚,谦恭有礼,他这样的谦谦公子当个礼部尚书还行,要当皇帝还是太难啊。你说的几个人,蔺廉忠虽有才干,却是过于胆小,堂堂一个尚书连张大额银票都不敢收,做事未免太小心;周孝铭年少老成,富有才干,但经历的大事太少,阅历和见识都不够,暂时还当不得宰相一职;至于令浩倡这个人,脾气过于火爆,性子太急,城府不够,治大国若烹小鲜,他道:“我最怕的就是几大军团长势力太大,骐儿上台管不住他们,之前爱卿改革军制的一席话甚得吾心,而且朕也应该提早为太子选拔几个良才放在军中备用了。”
张与之疑惑地说道:“陛下,四大军团的元帅皆是忠君爱国之辈,岂会对太子心怀不敬?陛下您是不是过于担忧了。”
“怎么会是担忧,袁沐公虽然忠心没得说,可他功劳和资历都摆在那,西北三州的太守基本上都给我上过奏章说西北军过于强势,不把地方官府放在眼里,骐儿哪里管得住这种骄兵悍将。定南军的元帅是骐儿的叔叔,以他敦厚纯良的性格,只怕被仕信吃得死死的。荣卫军的南文广,他上台得了韦氏一族的鼎力相助,定然会听韦氏一族的话。至于禁卫军,虽然几位军团长都是我的心腹,可他们手下的将领派系林立,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啊。”
袁沐公是张与之上一次新政的最大受益者,所以他也一直是张与之最坚定的政治盟友,二人关系极好,故张与之是不相信袁沐公会蔑视荣氏的皇权,他站出来为自己的老朋友说话了:“陛下,要说袁沐公对地方官吏比较强硬我是信的,但我认为他对陛下的忠心无可挑剔,只要陛下将太子托付于他,他必然会遵照陛下的意愿力挺太子,有袁沐公的支持,韦后一党绝对掀不起什么浪来。”
说道此处张与之喝了水,继续进言道:“刚才陛下说为太子选拔几位军中良才,我与沐公有多次书信交流,他也时常抱怨军中良将太少。我纵观全国军队,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军官和将领十之八九都在西北军了,尤其是袁氏一族的年青子弟,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为什么不封他们为太子侍读,选进东宫为官,这样也好把西北军绑在太子的战车上。”
张与之的想法非常诱人,但荣仕玟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现在西北军的实力已经很强了,袁家也是军门第一位了,先不说他们年青一代的忠诚问题,只是考虑到官场的实力平衡,就不能让袁家把自己的触角探到西北军之外了。”
张与之不禁哑然,皇帝的想法确实不无道理,自己做为臣子的眼界确实有些低了,他又说道:“那从讲武堂和大学堂选拔侍读充入东宫呢?”
荣仕玟大笑道:“爱卿,你推荐的人是越来越不行了,这两个地方真能有什么人才吗。再说他们是各大势力选派出来的弟子,没一个身家清白的,他们怎么可能真心为太子所用。”
说罢荣仕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加了句:“明年讲武堂和大学堂的考核必须加大难度,朕不能让这帮为自己家族子弟某私利的老家伙们好过了,朕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国家是朕的,想要权利得问朕同不同意。”<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