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一盏孤灯,一片灯影,偌大的房间内显得有些阴暗。
胡濙端坐在屋中的一角,花白的头发映射下,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茶几上的茶早已经凉透,可是他却恍然不觉。
胡濙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毕竟岁数大了,持有良好生活节奏成为了他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他一直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所以赐予每一个人的福祸必然也是相差无几。今天发了财,很可能明天就落了魄,今天暴饮暴食,难保日后哪天就食难下咽。福兮祸兮,讲究的是一个总量的平衡,必须持有长期的规划。
故此相比于尽心享乐,他宁愿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平平淡淡才能长久,人都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些。
所以寻常这个时分,他早已经安睡床头了。可是今天,显然是例外。正装端坐的他眼角已然流露出了一丝疲惫,却马上被他用一股奇怪的笑容所掩盖。
他在等人。是值半夜,又有谁人会来深夜拜访呢?
均匀的脚步声自远及近的响起,在夜深人静的府邸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脚步声显得稳重而彬彬有礼,且不紧不慢,胡濙的眼眶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期待之色。
“进来吧。”随着脚步声在门前暂停了下来,胡濙轻呼一声后,便见到了邓霖。
“你终于来了。”胡濙轻笑,可是笑容却显的有点奇怪,竟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终于来了。”邓霖微笑,他的笑容依旧是如此的阳光,原本阴暗的屋子仿佛一下子被照亮了一些。
“你还是来了。”胡濙依旧在笑着,可是笑容已经趋于苦涩。难道他本不希望邓霖的到来?
“原来世叔本就知道我要来?”邓霖问道。
胡濙微微颔首回道:“从你进刑部找吴季伯的那一刻后,我便知道你要来了。”
当时吴季伯刚接了圣旨,限三天破案,正焦头烂额中呢,而邓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所以胡濙判定邓霖必是去帮吴季伯解围的。
邓霖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一进吴季伯的刑部,世叔就知道方啸绝的身份已然泄露了。”
对于吴季伯来说,查明真凶是方啸绝是目前唯一可以交差的方式。
“我只是想知道方啸绝是怎么留名给你的?”胡濙淡然问道,方啸绝做事一向严谨,他始终不信能被邓霖揭发出来,除非他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邓霖默默的扬起了右手,露出了那枚晶莹透亮的白子来。胡濙的视线一扫后便收了回来,他当然知道这枚白子的出处。
“要以那种方式劫法场,就必须要非常熟悉那里的地形以及守卫情况。凭世叔几十年的朝廷经验,想必要洞察这些应该不是很难。”
“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摸透了。”胡濙不动声色的回道。
“然后世叔还需要安排方啸绝潜入守卫队里,凭方啸绝那高明绝伦的武功,要放到一个人,然后取而代之也不是难事。”
“掌管天牢的首领恰巧是我的一个门徒,安排个守卫进去的确不难。”胡濙再次爽快的承认了。
“地形既然熟悉了后,在甬道一处挖出一扇小门,安排好逃生之路在你的计划中显然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当然也不费什么吹灰之力。”
胡濙沉默,沉默一般情况下代表的都是默认。
“为防止意外,以求万全,显然还需要有人在出口处接应一下,事后还需要帮他们掩盖足印。此事事关机密,非同小可,当然由世叔亲自来做事最佳方案。”
胡濙缓缓的点着头,听到这里不禁问道:“不知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酒壶。”邓霖微微一笑答道。
胡濙微微皱眉,白天撞见邓霖后,他的手中确实拿着一壶酒,当时找的借口是出来买酒御寒,似乎也没什么破绽啊。
邓霖显然看出了胡滢的不解,不慌不忙的补充道:“您不该摇那酒壶,因为半瓶子酒是会晃荡的,所以从那酒水晃荡的声音,我能判别出酒壶里最多还是三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