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扮男装,见人男女不分的小鬼头……”
然而,非弦没有应我,只是嘴里咕哝骂骂咧咧了一句,似乎对那个曾经要他摆渡的活人念念不忘,还颇多埋怨。
日子一天天过着,在等着下一个七月半的间隙,我每日也总是在努力回想自己的生前
可是,除了那个笑声如银铃的小女孩的模糊影子,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又是一年七月半,孤魂比上一年多了不知多少,可莲花灯却少了许多。
听非弦说,那位玄君大兴土木,修建了矜渠,偏偏赶上了旱灾,他可到好,索性放了一渠之水,在那天寒时节,冲毁了所有河岸两旁的人家……
“亏你还是河神!你怎么就不管管!!暴君,他就是暴君!古有桀纣……”
义愤填膺,我几乎冲上前去想把非弦揍一顿,可就在我一边揪起他的衣袍一边骂那开闸放水淹死无数百姓的暴君时,我突然愣住了。
“扬金叶于沧浪,置锦绣于荒芜,比之殷纣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有桀纣,今有隆裕!”
“苍天有眼,恶有恶报!”
终于,我想起了自己究竟是谁。
我确实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大骂那暴君昏君的读书人。然后就在那个晚上,我被那暴君赐了一杯毒酒,扔下了矜河。
“矜河里的水鬼,虽然不必等上三年再投胎,可是一到了三年如果还没抢到莲花灯托生,就只能永远待在矜河了……”
虽然这是我来矜河的第二个的年头,可事实上,我也只能有两次机会去抢七月半天的莲花灯。
也就是说,今年的七月半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老规矩,我若赢了,这盏莲花灯归我!”
秦碧说着,指了指还飘荡在河上仅剩的一盏花灯,它还没飘走,仿佛就是为了等我和她似的。
“那我们这次比谁先飘到那儿!”
虽然我并不想永远当一个孤魂野鬼,可我不介意为了她再愚蠢一回。
她飘得很快,我比她慢了一步。
“你还是没想起来我啊……这回你赢了……”
秦碧悠悠开口,一把将我推进了莲花灯里。
在莲花灯里,我看见她笑了,笑得和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
“我尤子建非秦碧姑娘不娶!”
“那我秦碧也非你尤子健不嫁!”
看着莲花灯越飘越远,非弦划船过来了,秦碧像往常一样坐在了船尾。
“殉情的我见得多了,头一回见到你这么傻的,值得吗?”
“值得……你永远不会懂……”
听着秦碧的低声啜泣,非弦扭了扭头,仿佛就当看不见似的。
情之一字误人深,他还是安心做他的河神罢!<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