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很unai!”李诵摇头苦笑,“成王败寇,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至少,比我预料中的要好。”
“预料?”萧云鹤微微皱眉。
“是啊……”李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至从第一次西川大捷的消息传来以后,我就预料到,你会是shengli的一方。而我和父皇,迟早要败在你的手上。于是,我们父子俩,无可救药的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那jiushi,除掉你。”
“不归之路么……”萧云鹤微微笑了一笑,心中暗自道: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走上了这条路。造化弄人,时局决定人生。也许至从我重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都走上了不归之路了。或许我们之间。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胜谁负而已。这jiushi我们的命运!
李诵jixu平静的说道:“可是越到后来,我越感觉,我们注定要失败。父皇和我已经渐渐的众叛亲离,而你则是在一天天的壮大,大齐地子民对人寄予了厚望。这样的一个局面,让我害怕、让我胆怯、让我慌乱。我曾不止一次的下定决心。要劝父皇放弃与你的争夺……zhudong将皇位顺禅给你。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了解父皇,他是撇不下zhege脸面的。更不能容忍,自己这样轻易的就接受失败。”
萧云鹤笑了一笑:“皇帝很好强,很好胜。但是。却总是找不到取胜的法门。所以,他经常恼羞成怒。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地人。”
“是啊!父皇,其实真的很可怜。”老头的神情中,露出许多的凄怆和怜悯。淡淡的说道,“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每天过得有多痛苦。其实在我小地时候。那时父皇还刚刚登基。那时候的父皇,踌躇满志要振兴大齐,也付出了许多的努力。可是迎接他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渐渐地,他开始变得灰心丧气,失去斗志。整个人,也开始变了。最初,他也是信任大臣任人为贤的。可是朱之乱。对他的打击很大。那时候,满朝文武不是逃jiushi降,让他既伤心又恼怒。当时,护着他从皇宫里逃出地,jiushi霍仙鸣、窦文场等等这些宦官。于是从那以后。他开始不太信任大臣,转而信任宦官。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在奉天时。缺粮少物,唐安公主也因无药医治而夭折了……从此,父皇变得贪婪而怪癖,一心敛财。同时,对什么人都不太信任……因为,前来救驾的李怀光,也能反叛。其实,父皇真的是很可怜。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不崩溃?他能强提着一口气坚持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皇兄!”
蓦然间,李诵双膝冲着萧云鹤跪了下去。
萧云鹤骇然一惊,连忙伸手想将李诵拉起来:“太子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不!”李诵倔强的摇头,仰头认真的盯着萧云鹤,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兄一定要答应我一个请求。否则,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永远也不起来。”
萧云鹤unai地扔头,叹道:“你说吧。”
李诵满副期望的看着萧云鹤,说道:“求皇兄……让父皇陛下能够终老此生,安度晚年!”
萧云鹤心头微微的抽动了一下,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快起来吧!你是国储这样给我下跪,成何体统?”
李诵站了起来,神情颇为jidong,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起来:“皇兄……真的会答应我zhege请求么?”
“会。”萧云鹤真诚地看着李诵,认真的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之前对皇帝说地话,是真心的。我不想让皇城之中再出现骨肉相残的惨剧。同时,皇帝对于我来说,jiushi一笔无形的巨大财富,我怎么可能丧心病狂的对他不利?你放心吧!其实,如果我与皇帝之间没有了利益冲突,或许能成为真正的父子,相知相依。只是……这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让皇帝化解心中的心结。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因为,我是真的很有诚意。我会把他当成我真正的父亲来对待。”
“好……好!”李诵的眼睛里,就这样涌出了泪花。嘴唇不停的发抖。
也许是太过尴尬了,他蓦然转过身来,长吸了一口气平稳自己的语气,然后淡然说道:“回京之后,就请皇兄收拾打点东宫,早一点搬进去住吧。承恩殿旁的柳荷池,要派人清理淤泥了。夏秋过后,荷叶枯死,eidao会很难闻。崇文殿里,先前正在翻修,因为太过老旧了,一到冬天就寒气逼人。那里,是读的好地方。崇文馆里的学士们,还是有许多有才华的。皇兄可以……择人用度。”
“嗯……谢谢。”萧云鹤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心里有一点酸。
“陆贽、王丕、王叔文这些人,都是忠臣,也是良才。”李诵的声音里,已经有些哽咽,“这一次,他们也跟随我,陪着父皇一起流落了出来。我会劝他们转而效忠皇兄的。请皇兄……善待、善用这些人。”
“你放心,我会的。”萧云鹤的声音也很轻,生怕惊动了李诵心中最柔弱的那根神经。
“这样……我也就无怨无恨了。”李诵仰起头来,想止住奔流而出的泪水。二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呆立了半晌。
许久以后,萧云鹤说道:“你想去哪里?”
“西川。”出乎萧云鹤的预料之外,李诵回答的十分干脆。新立太子,旧太子定然是被流放、软禁的结局。这样的一个潜规则,是无需再作阐述的。萧云鹤和李诵,都默契的没有直接提起。
“哦?”萧云鹤微微惊咦。
李诵背对着萧云鹤,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我想去皇兄的旧地看一看。在那里,我想我会更加明白,皇兄究竟出色在哪里,我们的差距,究竟在哪里。更何况,西川天府之国,有皇兄的天威垂临,那里也将是大齐天下最安宁的一处地方。你会答应我么?”
“我已经答应你了。”萧云鹤心中轻叹了一声:李诵,谢谢你!你自己选择了一处,最让我放心的地方。把你流放到西川去软禁……在那里,你将获得最好的善待和礼遇。
夜已极深,萧云鹤也就dasuan在这处小山坳里先过一夜,明早再请马燧一起护送皇帝回京。由于部队只是出巡,并没有带太多的辎重,皇帝和太子等人住的帐蓬还是临时回军营里取来的。大部份人,都只能露宿。萧云鹤有伤在身,自己回了马车中安歇。
刚刚进到马车zhunbei休息,听到外面自己随行的汉王府侍卫大声喝斥:“什么人?站住!”
“是我!文安公主!”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萧云鹤心中微微一动:是文安啊……
他掀开了车窗的帐帘对外面说道:“让她过来――文安,快来。皇兄在这里。”
黑夜的火把之中,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粉红宫妆的少女,慢慢的走了过来。萧云鹤远远的看着不觉暗自惊异:几年不见,文安长成大人了……身裁相貌,都挺出众呢!
文安走到了马车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文安见过皇兄……”
“呃……起来。”萧云鹤愕然的愣了一愣:这还是当初在奉天时,那个往自己怀里钻然后玩弄盔甲帽缨的女孩儿么?我那早夭的baobei儿兕子,长大成人以后,也会是这副oyang么?
文安公主的出现,不经意的触动了萧云鹤心中最柔软的一处地方。
“谢谢皇兄。”文安站起了身来,仰头看了萧云鹤一眼,大眼睛扑闪了几下看似有满腹的话要话,却又低下了头来。
“来,进马车里来,和皇兄说说话。”萧云鹤对文安伸出了手。
文安公主犹豫了一下,咬一咬嘴唇,伸出手来被萧云鹤牵住,登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宽阔。装饰得虽然简单却是十分的舒服。文安公主就跪坐在萧云鹤对面,低低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了,文安?”萧云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你以前跟皇兄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zhege样子的。今天怎么这么拘禁呢?”
“你会杀我吗?”文安公主突然一下仰起头来,惊惧而又有些愠怒的看着萧云鹤。
萧云鹤微微惊了一惊:“怎么会呢?你怎么要这么问?”
“那你会杀父皇和太子哥哥吗?”文安连珠炮似地发问。
萧云鹤轻叹了一口气:“也不会。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
“可是你已经伤害他们了!”文安稚嫩的声音里,有些嗔怨,“刚刚……父皇和太子哥哥,抱头哭了。哭得好伤心。我还从来没有见他们哭得这么伤心过。”<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