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诛我九族?(2 / 2)

神皇纪元 夜尽长安 0 字 2023-07-03

“你、你!”周大牛又怒又怕的指着萧云鹤和高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居然还敢动手打我!你们会后悔地,一定会后悔的!老子一定要让你全家上下不得好死!”

周大牛这话一嚷出来,高固等人顿时怒不可遏,当场就要冲上去将这个赖碎尸万段。萧云鹤也是心中大怒,面色一沉狠狠盯着周大牛,一字一顿说道:“好,很好。你果然是不怕死。按本朝律,当街斗殴,视情节轻重可判脊杖二十到五十,或以赎铜二到五贯抵罪。管家----取银钱来!”萧云鹤一伸手,俱文珍急忙取了两锭大银放到了萧云鹤手中。

萧云鹤手里掂着那锭大银,目露寒光的瞪着周大牛沉声说道:“今天,本公子就宁愿罚交了赎铜,也要狠狠揍你一顿再说----高固,动手,给我打!”

高固立马就来了精神,怒喝一声就飞身而上,一脚飞起直踢到了周大牛的下巴上。周大牛悴不及防,当场一声惨叫就朝后翻倒而去。他身边的另外几个泼皮一见周大牛被打,也气势汹汹地抡起拳头朝高固扑了上来。高固一把抓住一人打来的拳头,使劲一抖,那人的身体顿时横到了半空,手臂传来一阵咔嚓声;随即一膝盖道:“官差大哥。是我们打的。你抓我们去见官吧!”

赵捕头故作凶恶的嚷道:“好你们几个凶徒,居然敢当街斗殴,来人,给我带走!还有周大牛你们几个,刚刚有人来报官。说你们欺行霸市吃饭不给钱,也一并带走。”说罢又走到萧云鹤身前,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是见证,不妨也跟本捕到县衙走一趟如何?”

“乐意奉陪。”萧云鹤略回了一礼,然后走到趴在地上的周大牛身边。矮下身来重重的拍了拍他地脸,低声骂道:“你很嚣张,但也很倒霉。居然敢说要灭我九族。”说罢。畅声一笑,大摇大摆的就跟着衙役们走了。

周大牛看着萧云鹤地背影,心里一阵突突的跳,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妙起来。

捕们将周大牛等人押了起来,也叫了店主人和店小二。一行人朝县衙走去。赵捕头走到萧云鹤身边,轻声问道:“公子对本朝律法了然如胸倒背如流,想必也是官宦人家吧?不知可否赐教高姓大名?”

“我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罢了,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萧云鹤略略笑了一笑说道。“家父姓李,单赐我一名漠。”一位将军原名就是叫李漠的,萧云鹤这也算不得是欺人。而且当今天下姓李地又重名的多了去了,说出个李漠,别人也想不起什么来。

“哦。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赵捕头见萧云鹤不愿意说太多。也就没再多问了。只是凭他当了这么多年捕识人认人的能力来判断,眼前的这个李漠公子,必然不是普通人。不然,怎么可能公然蔑视五坊小儿,还将他们痛打了一顿?

一行人到了华原县衙,当即响鼓升堂。

一干人犯都被带到了堂上,周大牛等人被打得歪七拐八,此时已经跪成了一片。萧云鹤抖了抖袍也准备跪下去,俱文珍连忙将他拉住,小声说道:“公子,一个小小的六品县令,你这样跪下去……”

“妨。”萧云鹤微微笑了一笑,低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跪地是大齐的国法与律法。”俱文珍也就没敢多说,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萧云鹤就听头上一个宏亮而又庄严地声音响起:“台下所跪,可是周大牛一干人等?”赵捕连忙上前拜道:“报县令大人,另外五人,不是周大牛一起的。他们与周大牛等人当街斗殴,卑职就将他们一并抓了来。”

萧云鹤抬眼看了看端坐在案台上的那名县令,不由得心中略自惊叹了一声。这个县令,看来也就大概二十余岁的样子。模样生得颇有几分俊雅,白净的脸上也没有胡须。身板标直,虽不魁梧,却也匀称。表情虽然沉寂而淡定,却有一股凛然不可欺犯的神色。如同朗星般的一对眼睛里,时时流露出睿智与坚毅。身上穿着一件墨绿的官袍,浑身上下都透着读书人地儒雅之气,却又让人感觉出有一股博大正气盈盈绕身。

萧云鹤暗自沉吟道:穷乡僻壤的一个小吏,居然也有这般的雅质……

县令也朝萧云鹤等人看来,吐辞清晰语音朗朗的道:“尔等是何出身,做何营生,因何缘由与人斗殴,一一报上堂来。”

萧云鹤也不急不忙,徐徐说道:“回县令大人话。在下李漠,国都人士,读书人。这几位,是家中仆从。只因在客栈见到周大牛等人欺行霸市,又对在下出言恫吓污辱,因此与其厮斗起来。”

“可是这样?”县令转头问赵捕头。

赵捕头看了萧云鹤一眼,回道:“正是如此。”

“周大牛,你与李漠等人,是因此而斗殴吗?”县令又问。

周大牛恨恨的骂道:“狗日地赵捕头,和这个叫李漠的合着伙儿来欺负我们。哪里是斗殴,分明就是他们打我们!赵捕头在场,却也不管不问,任由他们滥下毒手。”

“他们打你们?”县令表情淡然,平静说道,“你们有七八个人,而且个个身强力壮;他们只有四五个人,却有半数只是文弱地读书人,如何打你们?赵捕头等人在场却不管不问,你可有证据?”

“当时、当时都在场!我们这几个兄弟,还有客栈的掌柜、小二!”周大牛等人都大嚷起来。

县令又去问掌柜和店小二,他们却是连连摆手:“没有看见,没有看见。当时我们二人,都在店里。”

周大牛等人顿时肺都要气炸了,个个破口大骂起来。

“一面之辞,不足取信。口出秽言咆哮公堂,当掌嘴十五。用刑。”县令如同吟诗一般的轻说了一句,信手扔了一根堂签下来。几个衙役大步上前,揪住周大牛等人,抡起竹木片,左右开弓就打得他们满嘴红肿牙口流血。

县令看了萧云鹤等人几眼,又朗朗说道:“按本朝律,当街斗殴者,可判廷杖二十到五十,并可于三日之内以赎铜二到五贯以赎罪。本县依情酌判,李漠等人廷杖三十,合计一百五十杖。若划赎铜,则是十五贯。”

“我等愿交赎铜。”钱早就准备好了,俱文珍爬起身来就交上了几锭大银。

县令让一旁的县丞收下了银钱,写了一纸判书来交给萧云鹤等人,然后挥了一下手:“案即以判,尔等可以离开,今后务必约束行为,简点操守,不可再犯。若有不服本官讼判,三日内可来击鼓鸣冤,或是自行向雍州刺史府上告。”

萧云鹤拿过那纸判书随意的略看了几眼,左下角的印章却是让他吃了一惊。“华原县令”那几个大字旁边的红印章,赫然是这三个字----武元衡!

萧云鹤心中马上就想了起来,当初在奉天的时候,便早早听闻了武元衡大名。此人是今年的进士及第,因朱之乱未及上任官,流落到了奉天县内。也就是他,献策生擒了宋良臣一干凶悍的山贼,又将承影剑献给了皇帝,让他笼络功臣之心。现在回想起来,武琦云说她也是住在华原县衙,莫非与这个武元衡就是亲兄妹?如果是这样,那当初在奉天县里,一腔热诚给百姓治病寻药的武先生,也便是眼前的这位县令武元衡了?

萧云鹤顿时对这个县令大感兴趣了。很早就想见到的一个人,之前一直缘铿一面,却意间在华原这个地方相逢,而且还在他手上吃了一桩官司。这不得不说,是挺有趣的巧合。

萧云鹤等人刚刚站起身来,赵捕头马上又说道:“县令大人,这位李公子一行人,也正是目睹周大牛等人恶行的见证。”

“既如此,还请李公子等人稍留片刻,为此案做个旁证。”武元衡的脸色,始终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

萧云鹤微微一笑:“份内之事,乐意之极。”

武元衡拿起惊堂木拍了一响,朗声道:“周大牛,尔等可有欺行霸市,在客栈吃饭不付钱财?”

周大牛惊了一惊,仰头看了武元衡一眼,撇撇嘴,不做声。

“首告何在?”武元衡又道,“将周大牛犯案经过,细数说来。”

店老板应了一声,将周大牛等人这些日子以来,如何在客栈里横行霸道、吃饭不给钱拿蛇抵债的事情。一一说了个清楚。

“大胆周大牛!”武元衡提高了一些声音,声如吟钟的喝道,“尔等如此肆意妄为,视本朝律法如何物?如今首告、旁证、证据俱在,你可知罪认罪?”

周大牛被骇得周身一震,马上又狗急跳墙一般的叫道:“我是为皇帝捕鸟雀的五坊人员,出来公干势必要吃饭。到了客栈吃上一顿饭。就好比是皇帝赏我的饭食,有什么过错?要把我饿死了,谁给皇帝捕鸟捕雀?你们要治我的罪,就去问皇帝陛下!”

“大胆!”武元衡浓眉一拧,振振说道。“尔既身为五坊之人受朝廷差谴,就应加识得律法约束。王子犯法,况且与庶民同罪,你既大言不惭,讹传皇帝陛下赐你职权白吃白喝。尔等恶贼。歪曲公理假传圣意、亵渎圣上污蔑朝廷、践踏律法欺压百姓,真是罪大恶极!来人,将此恶贼予我重打八十廷杖。以儆效尤!”

“是!”旁边几个衙役听到武元衡义正词严的怒斥周大牛,早已是一阵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只在一旁摩拳擦掌。这时一扑上前,就将周大牛拖翻在地。

周大牛又惊又怒地大叫起来:“我是、我是房侯爷的人,你不能打我、不能打我!不然,让你乌纱落地没得好果子吃!”

武元衡惊堂木一拍:“本官奉的是天子谕令、朝廷调谴前来坐堂华原,只为代天巡牧安抚百姓,眼中只认得皇纲国纪与本朝律法。.你再度咆哮公堂并恫吓威胁朝廷命官。按律可判当堂重责六十脊杖。二罪并罚,六十脊杖八十廷杖,用刑!”说罢,袖袍一展,朝堂中扔下两根堂签来了。

店主人和店小二。此时已经是激动得忘乎所以,拍手叫好起来。此时县衙公堂外。也多了许多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大声叫好。

萧云鹤一直在旁静静观看,此时也忍不住轻点了几下头,自语道:“风度儒雅思虑清晰,嫉恶如仇不惧豪强,的确是个人物!”

高固看得扬眉吐气大解了心中怒怨,在萧云鹤身边低声说道:“公子,这个县令,当真是有些威风。他也不发怒也不大声咆哮,却让人感觉可侵犯一样。”

萧云鹤微微笑了一笑,说道:“心正则行正,行正则凛然。此人虽看似文弱,却有赤诚仕子之心与一身铮铮铁骨。周大牛那些外强中干的市井流氓,在他面前就如同是纸扎猛兽一样,横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两名衙役已经是卯足了力气,将廷杖狠狠的抽在了周大牛地花白屁股上。打得周大牛一阵哭爹喊娘杀猪似的嚎叫,嘴里还没忘了嚷道:“姓武的,你肯定会后悔的!”

“房侯爷肯定会为我做主,主持公道!”

“我干爹是京城五坊司的内监管事,堂堂五品京官,定当饶不了你!”

萧云鹤在一旁听得清楚,周大牛说地那个五坊司的管事,大概就是皇城五坊的内苑宦官,没什么大不了,在京城里也就是个不入眼的角色,连见了俱文珍也要点头哈腰赔笑的。这个房侯爷,莫非就是店小二当初所说地,本地有名的豪绅么?

衙役们每打一下,周遭的百姓们就大叫一声好,热闹之极。武元衡端坐于堂上,表情却是十分地淡然,全然没有发泄了私下怒火的那种痛表情。

八十廷杖打完,周大牛屁股上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武元衡看了他一眼,说道:“周大牛,本朝有量刑施度之法。你若真心悔悟诚恳认罪,后面六十脊杖尚可暂寄。本县念在律法人情,再问你一句:你可知罪认罪?”

没想到周大牛还当真是顽劣成性,恼羞成怒的啐了一口大骂起来:“我呸!认你个鸟!你个小人得志的芝麻官,居然敢打我!你等着受死吧!”

身后的一众百姓大喊起来:“打、打死他!”

武元衡眉头一皱,缓缓摇了摇头:“看来,你还当真是冥顽不灵,生性凶恶。既然如此,本县依律,可依旧用刑拷问。来人,将周大牛拖起。脊杖六十!”

“是!”衙役们大声应诺,又将打得瘫倒的周大牛拖得跪起来,扒了背后的衣服就准备开打。不料公堂外传来一声大喝:“慢着!”

萧云鹤回头一看,一个身着青袍的年轻后生,大摇大摆地挤开人群,走上了公堂。附近百姓都有些惶然的朝旁边让开了一条道,隐隐有人低声窃语道:“房候爷来了、这下可麻烦了!”

那个房侯爷。看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身材比较高大,模样倒也还生得周正。只是眉宇间,多了许多桀骜不驯与嚣张的神色。他背剪着手,独自一人不急不忙地走上了公堂。一脸邪恶冷笑的看了看萧云鹤等人,又转头看向武元衡,瓮声说道:“武县令,今日可真是好威风啊!”

被打得半死地周大牛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号哭起来:“侯爷!侯爷!你可千万要为小人做主了!这个名叫李漠地一伙人,和捕、县令,合着伙儿来把我往死里整。分明就是要给侯爷一个下马威呀!”<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