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可说的父亲(2 / 2)

神皇纪元 夜尽长安 0 字 2023-07-03

母亲,萧云鹤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母亲,她居然也是挑战者!

不是孤儿的人,很难真正理解,孤儿对父母双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十五年中,在萧云鹤的记忆里,完全是灰se的。前三年的优渥生活,在他的幼小心灵里并没有留下多深的印象。而之后的十二年,那段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生活,才是他心中难磨灭刻画最深的记忆。

没有母亲,没有父亲,各种各样的亲人虽然多如牛毛,但是他们对待萧云鹤却比对待陌生人还要冷漠,还要残酷。本该在父母的怀抱中忧虑长大的童年,是每一个人心中有缘都难以忘却的美好回忆,萧云鹤却一天都没有享受过。

还好有苏流沙陪着他,照顾着他。如果不是有苏流沙一直在萧云鹤的身边照顾着这个依靠时时被人欺的小孩子,就算萧云鹤的命再大,也很难活到现在。

所以在萧云鹤的心里,他最感谢最尊敬的人,就是自己的师父。他不但是教自己武功的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亲人。

可是师父终究只是师父,就算他对萧云鹤再关心,他也法弥补萧云鹤父母的命运。

别的孩子,饿了渴了,自会有父母在后面追着喊着让他们回家吃饭。生病了,他们可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管,自有父母忙前忙后嘘寒问暖,照顾得微不至。

每当这个时候,萧云鹤都会隐藏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地看着。那种宠溺的目光,他从未感受过。甚至有时候看着别的孩子因为调皮捣蛋,而被他们的父母抡起鸡毛掸子打屁股的时候,他都会很羡慕。爱之深责之切,正是因为有爱,所以才会愤怒,才会有责罚。

他却从没有这种感觉。师父一样很关系他,但他毕竟是师父,那种关心,和父母对自己孩子的关心,是截然不同的。

幼失怙恃的这段经历,磨练了萧云鹤顽强不屈的xing格,让他在面对任何磨难或者危险的时候,都可以一往前的去奋斗。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亲情的渴望,却比任何人都加强烈。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模样,甚至连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有一个空落落的姓氏。在他的心里,母亲的形象反而清晰一些。

许谨瑶只是一个年轻女子,许家不会有人为她保留画像。所以萧云鹤只能在梦里面想象,想象自己有这么一个母亲。这样的梦萧云鹤不止一次地做过,尤其是在年纪幼小的时候,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试多少次,母亲的脸永远都是模糊的,看不清的。他只记得,自己的母亲一直对着自己笑啊笑,笑得很温柔,可是每当他一向前走,想要投入母亲怀抱的时候,这个美梦,马上就破灭了。

从没有见过母亲,萧云鹤反而对母亲有着加深的感情。正因为如此,在从师父苏流沙的口中得知母亲之死另有元凶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愤怒。为母亲报仇雪恨的念头,一直都是支撑他血战到底的最大动力。

现在,再度听到了关于母亲的事情,萧云鹤已经绝望的心中,再度燃烧起了雄雄的斗志。

萧云鹤抬起头来,刚开始没有开口,但是却把宇文轩给吓了一跳。

萧云鹤的眼睛通红,脸上满是泪痕。

“云鹤……我的口气可能重了一点,但我只是想……”宇文轩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居然把这个倔强的小子给说哭了,心中微感歉然,缓和了一下语气,想要安慰萧云鹤几句弥补一下。

“伯父,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骂醒了我,你说的对,我是母亲的儿子,我娘都能做得到,我这个儿子就算不如她,也不能给她丢脸。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用我全部的jing力投入练武中,三年后不管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我都会全力一搏!”萧云鹤重重地点头,脸上的泪痕被他伸手胡乱地擦了擦。

样子很狼狈,眼神却很执着,很倔强。

看着萧云鹤重坚定起来的眼神,宇文轩却感觉到有些心酸。

这个孩子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包袱,原本,他应该有另一种人生的……

“伯父,那另外一名成功的挑战者,是什么人?”萧云鹤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随即又问道。

“另外一个人……是一个男的……你肯定没有听说过他……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萧云鹤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宇文轩的反应却很奇怪,说话慢吞吞的,连眼神都有些躲躲闪闪的,似乎并不想回答萧云鹤的这个问题,只想随口搪塞过去。

宇文轩的奇怪表现自然被萧云鹤看在眼里,他疑惑地看着宇文轩,问道:“伯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个人的身份,不能让我知道吗?”

“看你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真正的武学高手,只在圣城中聚集,他们的修为惊世骇俗,但是在外面并没有什么名声。你一直都在外面长大的,我就是把他的名字说了出来,你也不会知道的,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你收收心好好练功,提升你的实力。伯父虽然水平不高,但是在武皇之下,我还是可以帮帮你的。以后你练功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我平时不会远离的,一般情况下都在……”宇文轩一脸冤枉的表情,但眼神一直不敢和萧云鹤对视,话唠唠叨叨说了不少,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反而让萧云鹤的疑心重了。

萧云鹤的脸se越来越yin沉,宇文轩唠唠叨叨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眼望着萧云鹤的脸se变化,说了一小会儿,他的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去,没多长时间就说不下去了。

“伯父,你刚才说,这两人都是我的至亲之人,除了我的母亲,另一个人,也和我有很深的关系吧?”脸seyin沉地沉默了很久,萧云鹤忽然说道。

宇文轩神se复杂地望着萧云鹤,却不回答。

“我刚才说错了话,你说‘为人子’,那个人……”萧云鹤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他开始吸气,深深地吸,又长长地吐。一呼一吸,中间的间隔越来越短,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从萧云鹤的胸腔中传出来,就像是一个正在被加速拉动的大风箱一样。

“那个人……”萧云鹤的声音变得艰涩比,“……是不是……我的父亲?”

说出了后面的几个字,萧云鹤的全身都绷紧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宇文轩的脸上,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他看到,自己说完之后,宇文轩面皮一抖,震惊地望了自己一眼,却又马上低下头去。

“你……”在萧云鹤久久的目光注视下,宇文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徐徐开口,却只说了这一个字,又没了下文。

“伯父,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没有等到宇文轩的回答,萧云鹤却收回了目光,语调平静地说道。

“云鹤,你……”宇文轩终于抬起头来去看萧云鹤,却只看到萧云鹤相当平静的一张脸,喜悲,并没有他想象中或悲愤或伤心绝望的表情,不由得大为惊讶。

“你也和师父一样,一点关于他的事,都不愿意跟我透露吗?”萧云鹤抿了抿下唇,平静道。

“云鹤,不是我们故意想要瞒着你,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我和你的师父,是为了你好,才不想……”宇文轩苦笑着想要解释。

他能明白,萧云鹤越是表现得平静,他心里面其实是越愤怒。从小父母已经够可怜了,现在连关于人家父母的旧闻都不肯透露一点,相信换了任何人,都会像萧云鹤一样这样表现的。

宇文轩当然明白自己这样做很残忍,但是他明白,一旦自己说出来,对萧云鹤的伤害反而会大。

在这方面,和苏流沙一样,真心把萧云鹤视为亲人看待的宇文轩,做出了两人这辈子稍有的一致决定。

“对我好?”萧云鹤冷笑,平静的语气中难掩愤懑,“对我好,你们就应该告诉我真相是什么!那是我的生身父亲,我却连他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像我这样的儿子吗?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这个要求,很过分吗?有那么为难吗?”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可能很残酷,但是我们真的是为你好。这样说可能你很难相信,也很难理解,但是很抱歉,我真的不能告诉你……”看着萧云鹤渐渐压抑不住的愤懑之se,宇文轩的笑容苦。

“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理解你们?”萧云鹤难以再保持平静,神情激动地说道,“你们只是说为我好,这就是为我好吗?你们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应该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我!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我认了!但我只是想多知道一点他们的事,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们都不能满足我吗?”

“对不起……”宇文轩低下头去。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萧云鹤变得越来越激动,“我只想听到,我应该知道的真相!关于我的父亲,关于我的母亲,关于我亲人们的事情!”

宇文轩却没有了说话的意思,眼神望着萧云鹤,有怜悯,有痛惜。

但这些,都不是萧云鹤想要的。

“我的父亲,有那么难以启齿吗?他是个飞天大盗?是个恶贯满盈杀人如麻的恶魔?还是个烧杀掳掠恶不作的土匪?这有什么?不管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天理难容的事,你尽管告诉我,我能承受得起!”宇文轩的沉默却让萧云鹤加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口不择言的就说了这么几句。

“住口!在你的心里,你的父亲就是这么不堪吗?”宇文轩终于开了口,却是义正词严的怒斥。

“你们什么都不说,还说是为我好,能让我怎么想?要是我的父亲是一个好人,你们有那么为难吗?如果不是这样,那到底是怎样?就算他是这样的人我都能承受,你说他没有这么不堪,那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实情?”萧云鹤毫不退让,针锋相对地说道。

萧云鹤紧紧地盯着宇文轩,看着他由愤怒转为黯然,却迟迟没有等到他开口说出真相。

“伯父,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告诉我,就只告诉我一点点,让我有一点关于他们的念想好不好?”

愤懑到了极点的萧云鹤,盛极而衰,咄咄逼人的外壳一下子崩溃了,他伸手抓住宇文轩的手臂,跪在了地上,眼望着宇文轩苦苦哀求道。

宇文轩不说话,也不挣扎,任凭萧云鹤紧紧地抓着自己,就只是用自己的目光,注视着突然暴露出软弱一面的萧云鹤,伸出一只手来,在萧云鹤的头的话叶狼齿可听不懂。

“大将军,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叶狼齿回头看了看门口,又转过头来向宇文轩问道。

“还是那个混蛋聪明,早早地开溜,把这么为难的事情,都推给我。等我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宇文轩忽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狼齿很郁闷地发现,不管是刚刚跑出去的萧云鹤,还是留在帐篷里的宇文轩,两个人好像都把自己当成空气了,根本就没有人理会自己。

“大将军……”叶狼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凑近了一些,迟疑地呼唤道。

“你鬼叫什么?这么大的嗓门,以为我跟你一样耳背啊?”宇文轩却皱眉向后退了一步,不满的对叶狼齿说道。

“大将军,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叶狼齿惊讶地问道。

“你这老小子,一进门我就知道是你了,一句句唠叨个没完,我是懒得理你才没开口,你还在这里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心情不太好,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别来烦我!”宇文轩白了大惊小怪叶狼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叶狼齿苦笑不已,自己总共才说了两句话,加起来还没有宇文轩教训自己的字数多,怎么就变成自己唠叨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