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某家只是一介莽夫,可不比你们这些商户,只懂得行军打仗,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现在战事吃紧,吾皇下达了征兵令,凡我吴国子民,每家每户都必须挑选青壮从军服役,如有不服者,即以叛国罪论处!你们可曾听明白了?这可是某家第二次跟你们说了,再敢挑衅可别怪某家不客气!”魁梧军官接过了小布口袋,贼兮兮的笑了笑,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良在门口听到了魁梧军官的话语,不禁向老王八许山看去,只见他的头发胡子已经雪白,脸上手上也布满了老年斑,就算再眼拙的人也能看出他已经不属于青壮序列了。而那位楚天行,自从与许山结识后就样样攀比。包括这入世容貌,也改变成一副糟老头子模样。估计也不附合标准。
反倒是自己,虽然被反噬之力破坏的够呛,但头发胡子还没有完全变白,仅是处于半黑半白的过渡时期,不细瞅的情况下,五十来岁的模样肯定是有的。不知道这个岁数的人,算不算青壮呢?如果不算,花点钱就花点钱了。可如果算了,到底去不去服这个兵役?
李良在前堂门口踌躇地思量着,不想许山、楚天行与那位魁梧军官又起了争执,而后者的脸色明显带出了一股阴冷的杀气,似乎觉得他们这家商户全是老家伙,又没啥背景,正是可以立威的好机会。便萌生了敲山震虎的念头。
李良见状,急忙快步走了过去,想要劝解一下,却不在经意间看在大堂正门口处一名黑脸兵丁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禁心念一动。
“主人您咋起来了?是不是老奴把您吵醒了?哎呀。真是罪过,都怪这些讨厌的傻大兵!”楚天行见李良蓬头垢面的跑了出来,顾不上与魁梧军官争吵,立刻窜过来扶住他的手臂说道。
“别他娘的瞎说!要是不想被成天的撵屁股追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站一边去!”李良很随意地推开他相扶的手臂。并在此过程中,狠狠地捏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良可是太了解这两个老东西了。在修炼的道路上,二人都摸爬滚打地混迹了数万年,别的本事或许不是很强,但这高了攀低了踩的能耐,却掌握的炉火纯青,眼前这十几号世俗兵丁有眼不视泰山,胆敢惹怒于他们,如果不是李良曾下过重令,恐怕他们会死的很难看。
“主人呐,您要是不方便出手,老奴可以代劳的,保证做的干干净净!”见到李良出来了,许山也马上撇开那位魁梧军官,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偏巧瞅见楚天行吃瘪,心中暗喜,便脸色一沉,低声说道。
“滚蛋!我他娘的都跟你们说过了,世间没有做干净的事儿,只要动了歪心思,甭管计划的多周全,总会留下痕迹的。行了,都给我靠边呆着吧,我去应付。”李良见他也是这副德性,心中气恼,耷拉着脸子低声训斥了两句,然后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支玉镯,变了一副笑脸,向那名魁梧军官走去。
“你就是掌柜的吧?某家刚才已将来意跟你的二位仆从说过了,皇命难违,赶紧收拾东西吧!”魁梧军官看到了李良走进来,也看到了他跟许、楚二人嘀嘀咕咕,却摆出一副才刚知道的样子,未等李良开口,抢先说道。
“收,收拾东西?”李良吓了一跳,咋个意思,这还没开始上贡呢,咋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对呀!你们就要随我从军了,不收拾东西,难不成想白身而走吗?”魁梧军官把嘴一撇,冷冷地说道。
“官爷,您看我们这老的老,病的病,实不是青壮之士呀!再说,就我们这样的,上了战场也会给您老找麻烦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家就算了吧,嘿嘿……”李良上前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悄悄递过玉镯,媚笑地说道。
这玉镯虽然不是什么法宝,但确是世俗中相当名贵的稀罕物,是李良在牟国干绑票生意时,从那些达官贵人手中收取赎金存下的“私房钱”,就算达不到价值连城的标准,万八千两银子还是值的。像这样的东西,李良还有许多,都存放在了“乾坤之戒”的外层界面。
“哦?呵呵,你倒是很会来事嘛!”魁梧军官也是个识货的主儿,看到玉镯荧光流转,晶莹透亮,便知道绝非凡品,在手中轻掂了两下,就急忙将其放入了怀中,并随手取出了刚才许山奉上的小布货,丢给旁边的一名兵丁,大声说道:“哥几个都辛苦了,掌柜的心意大家都领下吧!”
“呦呵,这么多呐!谢谢鲍军侯,谢谢掌柜的!”
“谢谢鲍军侯,谢谢掌柜的!”
“哈哈,这回可发财了!”
……
十几位兵丁,除了站在门口的那位黑脸汉子,其他人则是一拥而上,将那人团团围在中间,口中兴奋地叫嚷着。
“这群小猴崽子!”魁梧军官扫了一眼门口那人,然后对打闹成一团的其他兵丁轻笑着骂了一句,却并没有要管束意思,反倒是把脸一转,对李良说道:“掌柜的,你的心意某家谢过了,但公是公,私是私,招募兵役乃是皇上的旨意,皇命难违,我们这些当差的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不过嘛,看你这么会做人,从军以后某家倒是可以关照一二。”
“啊!”李良闻言,一下了愣在了那里,他不明白,上了这么重的礼,咋还躲不过去呢?难道他们招人也是带指标的?现在人数差了很多,只要没背景,没靠上,且是带把的都要去凑数?
“哼,你这人好生过份!与你讲道理,你却变本加厉!皇命难违,我呸!我们这老的老,病的病,咋就成青壮了?”楚天行见状,再也压不住火气了,双目怒睁,狰狞地吼道。
“哦?不知道你老今年贵庚呀?”魁梧军官见他动怒,也不生气,似乎遇到过很多类似的争端,已经疲于施展雷霆手段了,仅是阴阳怪气的反问道。
“老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楚天行闻言,把胸膛一挺,朗声说道。
“老夫今年六十有六了,呵呵……”许山瞄了一眼还在发呆犯愣的李良,发现他的目光流转不定,心中便有了计较,然后咳嗽两声,淡淡地说道。
同时,他也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很恭敬地抬手举向李良介绍道:“我家主人看着虽然很年轻,但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今年五十三岁!”
“哦,六十五、六十六,还有一个五十三的,都很年轻嘛!”魁梧军官点了点,然后轻飘飘地说道:“此次招募的兵丁都是你们这岁数,最大的今年已经八十五了,跟他比,你们还能打十多年的仗呢!”
“不是吧?”李良等三人闻言,不禁异口同声地说道。开啥玩笑呀!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还很年轻,那三十岁的壮汉岂不是未成年?这位军官哥哥扒瞎话的水平也实在太高了点吧?
“怎么着?某家说话你们不信是吗?狗子,你告诉他们你爷爷今年多大了,现在军中担任何职!”魁梧军官撇撇嘴,然后冲着还在数银子的众兵丁喊道。
“啊?哦,俺爷爷过了年就八十六了,现在军中专职养马!”一位低着脑袋仔细数着碎银子的白脸小伙,听了魁梧军官的呼喊,急忙将手里的银钱攥紧,然后用憨厚质朴的嗓音回答道。不过,他的声音很脆,虽然刻意压低了许多,感觉是粗声大气的,但里面却蕴含一种涩涩的娇媚,让人很不舒服。
“行了,你可闭嘴了!”魁梧军官揉了揉耳朵,似乎也很讨厌听到他的声音,随后转过脸来,龇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贼笑着对李良说道:“其实当兵也挺不错的,战死了以后还有三十两的抚恤金呢!对你们来说,或许是少了点,但对其他人那就是一笔数额不菲的巨款,无论是传给儿子娶媳妇,还是留给孙子当遗产,都足够用喽!”
李良傻愣愣地瞅了他半晌,又左右扫了一眼同样两眼发直的许山和楚天行,咽了咽口水说道:“军爷,那您看我们能先留个种儿再去服兵役吗?”
“可以!北街翠红楼的老鸨我熟,叫她给你们找几个屁股大的,弄两宿就把这点事儿给办了。去了就说是鲍全介绍的,还能打折哩!”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