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皓轩随着陈志刚来到酒吧舞台的后面,两个穿着简单的,同样看上20出头的年轻人正拿着乐器做着准备,其中一个看到张皓轩后,立即上来热情的打招呼:“轩仔,你来啦,快过来准备,我们马上要上场。”
“不好意思啊,南哥,我迟到了几分钟。”张皓轩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和陈志刚告别并给他个不用担心的眼神后,随即又和另一个青年招呼道:“立哥。”
“没关系,几分钟而已嘛。”南哥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而那个立哥则一声不吭,相当的冷淡,一直在摆弄他的架子鼓。
张皓轩并没有在意,从他托陈志刚那小小的关系进入这个三流都算不上的乐队后,那家伙还有另一个家伙就没给他好脸色。
不过,他们本来就只是他物色好的踏脚石,又何必计较这些?
“豪哥呢?”他继续问道,丝毫看不出别的心思。
“他去洗手间了,”南哥答道,然后皱起眉头,“不过现在还没回来,搞乜嘢啊,他这个主唱再不过来做准备,今晚就麻烦了。”
话音刚来,一个留着长发的20岁青年,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的,有些踉跄的走了进来。
“糟糕,我好像吃坏肚子了。”他呻吟的说道。
南哥和立哥顿时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皓轩则隐蔽的挑了挑眉。
这倒是有趣,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消耗一点信仰之力给那家伙施加个初级厄运诅咒,要让他登不了台,现在看来,可以将剩余的那点不怎么精纯的信仰之力节省下来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南哥有些慌。
“我……我不知道……”那个应该是张皓轩口中叫豪哥的青年,靠在墙壁上,捂着肚子弓着背,额头上全是冷汗。
“你吃了什么啊,怎么会突然吃坏肚子!”那个立哥则一脸的焦急和恨铁不成钢。
“叼你老母,我点知啊!”豪哥当即爆了句粗口,然后脸色一变,不等他们说话,捂着肚子匆匆跑了出去。
“叼你老母!”立哥抓着头发咬牙切齿。
“我去问问忠叔,看他那里有没有止泻的药。”张皓轩开口说了一句,跟着走到了门口,还没打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服务生进来问道,“马上就到你们了!”
南哥和立哥,你看我我看你,脸都有些发白,这个时候就能找到药也来不及了。
然后,南哥想到什么的,将目光投在了张皓轩身上——
“看开点啦,你也知道,那家伙叫贱人坤嘛,我们公司里面,哪个不在背后将他恨得牙痒痒的。”异度酒吧的角落里,一个中年人对一个年轻人安慰的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俊哥,我好歹在这行有些成绩,当初刘老板满口答应,只要是我推荐的他都认。可我推荐了好几个,那个仆街却总是说这里不行那样不好,摆明了是在耍我,我怎么可能看得开?”后者很不满的挥了挥手,拿起面前的杯子,将啤酒一饮而尽。
他大约二十出头,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和普通白领没什么两样,不过此刻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非常不开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板心思不在这边,又信他,你说什么都没用,”俊哥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们现在出来是为了消遣,别管那些了。”
正说着,酒吧的舞台上响起一阵熟悉的音乐,两人也就将脑袋扭了过去。
“我吔呢班打工仔,通街走籴直头系坏肠胃……”站在中间的主唱一开口,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年轻人,不由眼睛一亮。
这首歌是许氏兄弟在76年制作的一部,名叫《半斤八两》的喜剧电影的同名主题曲,由许贯杰演唱,很是风靡了一阵,直到现在依然有人喜欢。
这首歌写的是打工仔的人生,带着一种戏谑的自嘲,很能引起普通人的共鸣,大部分人不都是打工仔么?
不过年轻人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许贯杰的演唱他是反复听过的,作为在粤语歌曲的流行和发扬中起了很重要作用的歌手,他的唱腔很有特点,唱功也不错,就像《半斤八两》这首歌,那种小人物的自嘲味道被他唱得很突出。
但是现在舞台上那个看上去比他更小的主唱,却展现了另外一种风格,声音很纯净,一般来说并不适合唱这种戏谑带自嘲的歌曲,但对方不仅唱出了味道,还展现出了另外一种风格,在自嘲的同时又显得更加的诙谐和乐观,让人很是意外。
“揾嗰些少到月底点够洗(奀过鬼),确系认真湿滞,最弊波士郁的发威(癫过鸡),一咪系处系唔系就乱黎吠,哎亲加薪块面拿起恶睇(扭下计)……”舞台上的主唱继续唱着,带着笑容,跟着节奏摇晃着身体,唱到一些突出情绪的地方,还能配合做出无奈或者叹息的表情,酒吧里一些原本没在意的人,也不由渐渐被吸引住了。
台风不错,而且音域很广。坐在下面年轻人随即又在心里说道。对于后者,他不能肯定,他不是专业人士,但前者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