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听了,眉头又是紧紧一皱,这才点头道:“那辛苦你们了,这就回营好生歇息吧。”在那将领走后,他又看了一旁似乎有些想法的陶雍等人几眼:“最后再试一次,让真正的商船出海。也不用离得太远,百里之后就回船归来。要是真有什么龙王,这点路程也够他出手了。”
“下官遵命。”虽然知道这么做很有些冒险,是在拿满船的人员和那些货物赌博,但既然陆大人都吩咐下来了,陶雍也只能照办了。
于是次日一早,又是几艘大船出海而去。这一回,百姓们的反应就和之前有所不同了,因为他们实在猜不透官府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了。只希望这些出海的船只能平平安安地归来。
相比于上次,当商船离开后,市舶司的官员们显得可要紧张不少,不时会有官员跑去码头远眺大海。哪怕明知道那些船只即便一切顺利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回转,可依然有人不自觉地会去看看那里的情况。
至于陆缜方面却是彻底的消停了下来,都不怎么跑去市舶司里了解情况,就仿佛已经听天由命一般。不过在这平静表现的掩盖下,是锦衣卫们在暗处的监视行动,早在决定派商船出海后,陆缜便已让手下人紧紧盯住了知道此事内情的诸多官员,其中就包括了市舶司提举陶雍。
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人有任何怪异的举动,这些密谍就会把消息传送回来,陆缜也就有借口拿人查问了。可结果却再次让他感到失望了,这段时日里,这些官员的一切都很正常,也没见他们与衙门外的什么人有过联络。
“难道是我猜错了,消息其实并不是从衙门里往外传的?”到了这时候,连陆缜都不觉要对自己的判断生出怀疑来了,“又或者对方这次并不打算对这些商船下手?可这也不对啊,那样一来,龙王诅咒一事也就不攻自破了,他们不至于做出这样的选择。”
越是细想,越觉着这事说不通,最终陆缜只能暂时将问题抛到一旁,静静等候着结果出现。
半个月再次过去,商船没有回来;二十天过去,依然没有半点音信;直到二十四五天后,依然没有半点商船消息传来后,众人才惊觉大事不好。因为要是照之前约定行事的话,这几艘商船应该早就归来了。而现在这一结果只能有一个解释——这些船只一如之前的那些官府商船一般,在海上遇到了劫难,再也回不来了!
已是七月底的时节,本来天气已经转凉,可此时在市舶司衙门的正厅的众人脸上身上却带了不少的汗水。就连陆缜这么镇定的人,此时也是满脸的不安,不时拿帕子擦擦额头,把汗珠抹去。
怎么会这样?接下来却该如何是好?
所有人的眼中都透露着这两个问题,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向陆缜提问或是发难,但他们看向陆大人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原来敬畏之情已经少了许多,却多了几分猜疑和不信任来了。
“此事责任确实在我,本官到时自会向朝廷请罪。”在沉默了良久后,陆缜终于开口:“但是,即便如此,本官依然相信这次海上的劫难是人为,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我们疏忽了,才会让某些宵小之徒抓住了破绽,从而接连成功。”
“大人,下官实在无法认同您的这一说法,若真是人为,谁能有这等本事,居然能把我市舶司的一切计划都了如指掌,除了下官外,这衙门里就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了!难道大人认为是下官把内情给泄露出去的么?”陶雍终于是忍耐不住了,说出了憋在心里良久的话来。
陆缜则是沉默以对,这时候的他心里满是疑惑,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只能站起了身来:“本官并无这个意思,陶大人不要太过介怀了。”感到烦闷的他索性打算出去走走,好透透气。
在直接出了衙门后,陆缜连马都没上,更挥手让几名欲上前保护的护卫退下:“我想一人静静,你们就不必跟随了。”说着,抬步就顺着长街往前走去。
而他们未曾发现,这时已经有一双充满了浓重杀意的眼睛已从一旁酒楼的窗口盯上了陆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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