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陶雍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大人,非是下官危言耸听,此事实在过于蹊跷了。那行凶之人怎么就敢对我官府的商船下手,而且还屡次得手。又能把那么多随船的护卫全给害死了,最后只留下这么一个活口。而他又变成了这般模样——下官是实在无法理解怎么就能把个成年男子吓成这等模样了,唯一的解释,似乎就只有……只有……”
“只能把这一切归咎到鬼神上去了么?”陆缜帮他把话给补全了。
陶雍有些无奈地点点头:“除此之外,下官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一切了。”
“是么,真就只剩下这么一种解释了?”陆缜脸色微冷,似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想必各位最近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几人看得出陆缜对这一说法是很不以为然的,但还是低头不语,给他来了个默认。这让陆缜不禁冷笑起来:“各位大人也都是寒窗十载才当上的朝廷命官,也都是学的圣人之说,今日怎么就对此无稽之谈深信不疑了呢?真有鬼神,他为何会对我出海的商船下手,这其中会有什么说法不成?”
几人自然是不可能回答的,只在心里嘀咕,即便是圣人也没有否认过世间确有鬼神哪。至于那鬼神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就不是自己等凡人所能知晓了。
陆缜扫了他们一圈,终究只能叹息一声:“此事一定另有内情,本官既然到了这里,就一定会将其查个水落石出。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此事就先放着,等明日,本官再看看有什么办法查出真相来。”
“是是,大人,下官已经让人在馆驿里为您准备好了住处,是否现在就过去?另外,在本城的燕子楼里,下官也已准备下了为大人接风的酒宴,还望大人赏光。”见陆缜暂时放过了此事,萧文统总算是松了口气,便赶紧巴结地说道。
不想陆缜却摆手拒绝道:“不必了,本官自有去处,今日怕是没空赴这接风宴了。”
“啊……大人,这都是下官们的一点心意哪……”众官员不禁有些慌了,以为自己的看法惹得上差生气了呢。
陆缜便出言解释道:“本官不是不肯给你们面子,实在是因为另有长辈要看哪。我那岳家就在这苏州城里,我既然来了,总不能去迟了吧?”
一听是这么个理由,众人总算是理解了:“大人说的是,那就改日再为大人接风吧。”
随后,陆缜几人就在众官员的陪同下出了市舶司衙门,重新登了车后,才在他们的恭送下缓缓往前驶去。直到与他们拉开距离后,陆缜才与随在车旁的姚干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个……此事确实充满了蹊跷,大人真觉着是人为而非鬼神作祟么?”姚干有些不怎么确信地问道。
“呵呵,虽然看着有些怪异,可越是如此,很可能越是有人在从中装神弄鬼。”陆缜冷笑一声:“你不觉着这次的事情与几年前的那次很像么?”
“大人是说……”经他这一提醒,姚干才回过味来:“当初在京城白莲教假托什么五行七星斫龙阵的案子?”
“正是此案了,当初看着不比现在要更像鬼神所为,结果还不是人在捣鬼?”陆缜哼了一声。
“那,这些官员又为何会一口咬定此事为怪力乱神呢?”姚干依然有些不解。
“这个就更好解释了,因为只有把这一切归咎到虚无缥缈的鬼神上头,他们的罪责才是最轻的。而且要是查不出来,他们也不用担负什么责任。”陆缜一语就道破了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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