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号施令间,一名前院的管事又神色紧张地跑了过来:“老爷,外边有县衙的人想要进来与您谈谈……”
“什么?”朱轩脸色又是一变:“县衙也有人来了?”
“老爷,小的看了,这次突然围住咱们府门前的人就是县衙那些人和那个叫郑璐的家伙带来的。”这位管事赶紧解释了一句。而这话更惹得朱轩恼火不已:“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居然就连同外人来与我作起对来了,真当我朱轩是好欺负的不成?他难道忘了老子还是周王府出来的人了么?”
可发怒归发怒,如今这局势却不能赌气。即便再不情愿,他也只能答应外头来人的要求,和他们见面一谈了:“你们出去传我的意思,要谈可以,只准他们进来三人,多了一律不得入内。”
对于他的这一要求,陆缜倒是没有什么抵触,当即就应了下来。随后,他便在姚干的随护下,与代表县衙的汪宁贤一道走进了朱家大宅。面对朱家上下愤怒的,恨不能把他生生吃了的眼神,陆缜也没有露出半点畏惧之色,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毕竟,他之前曾遇到过太多的风浪,与那些相比,这朱家就跟小池子似的。
在当日曾经与朱轩谈话的偏厅里,陆缜再次看到了这位朱老板。不过与当日相比,今日这位朱老板的脸色却是难看太多了。这叫陆缜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玩味,见了面就笑道:“朱老板,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哼!”朱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把目光落到了汪宁贤的身上:“汪县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你现在也知道我身份了,只要我周王府递句话,夺你顶上乌纱可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这等无礼的威胁让汪宁贤脸色也是一变,不过今日的正主可不是他,他也不好发作,便也哼了声道:“朱轩,你可别找错人了,本官今日不过是来此做个见证,真正要与你交涉的,是这位大人。”说着,便往陆缜身上一引。
“他……”朱轩一听这话,神色陡然就凝重了起来,一面重新审视着陆缜,一面轻轻地道了一句:“怪不得!”他之前就曾觉着奇怪,一个普通商人怎么就会如此好心跑来赈济本县灾民,又哪来的胆子敢和自己对着干。现在,答案总算是揭晓了,原来对方居然还另有身份哪。
陆缜靠着椅背,同样回望着对方:“朱老板,今日我携百姓而来只为了两件事情,其一就是跟你要粮食。现在这荥泽县里有上万灾民等着粮食救命,只有你和宫尘家里还有足够的粮食,所以只能请你帮帮这些灾民了。”
“哈哈哈……这位大人还真是爱说笑,我记得早前就跟你说过了,我的粮食只能拿来跟灾民换地,别说白给他们了,就是你们拿银子来换,我也是不会卖的。”朱轩当即笑了起来,一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意思。他也确实有这个底气,毕竟他是周王府的人,地位超然,可不是寻常官员能吓得住的。
面对如此态度,陆缜也不动气,只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本来本官是打算让你拿粮食出来好减轻一些自己之前的罪过。但既然你敬酒不吃想吃罚酒,那就没办法了。其实除此之外,本官此来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那就是拿下你们这些为祸地方的贼人,为之前死于水患中的无辜民众讨回一个公道。”
“你说什么?”这一回,朱轩终于是感到紧张了,尖声叫道。
“我说你们之前犯下的罪行已然被本官识破了,那河堤正是你等用火药所破,此等大罪,难道还不足以把你们拿下么?”陆缜说着,又是一笑:“现在这事只有官府中人才知道,可要是事情一旦宣扬出去,让外头的灾民知道自己的家园是因你们的贪婪而被毁,自己的亲人是因为你们才被淹死,才被饿死的,你说他们会进行什么样的报复?”说到最后,他的笑容已变得阴冷,语气里也充满了浓重的威胁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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