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何醒的交情,源于我刚来北京时一段儿再餐馆儿打工的经历,前后也就半个月的时间,那会儿他是后厨的学徒,因为年纪相仿,渐渐的成了朋友,后来我开始撂摊算命,他则在厨师这个岗位上几经折腾,事发时在一家不错的馆子做二厨。
事发当晚,何醒睡得很熟,突然觉得有一滴什么液体掉进了耳朵里,当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那是一种油。摸起来滑滑润润的,只是味道臭的出奇。
他被那股臭味熏醒了,然后开始用棉签一点点儿的往外蘸,他住的是个老楼,感觉有东西滴下来,于是马上怀疑是不是楼上一家漏水了,阴透楼板结果落到了自己耳朵里,可打开灯之后,发现天花板上空空如也,除了灯光恍恍惚惚的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用棉签把耳朵里的东西蘸干净之后,何醒昏昏沉沉的再次睡去,可没过多久,耳朵眼就开始发痒,就好像有条小虫子在里面爬,那种痒的感觉是钻心的,他再次从睡梦中醒来,这次发现那种黏糊糊如油状的液体越来越多。到最后用棉签蘸也蘸不干净。
被耳朵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一早他便去了附近的医院,医生从他耳朵里掏出大块的耳屎。那颜色很怪,既不是白色,也不是那种淡黄色的脓痂,而是一块块而略成紫色的结晶体,他后来特意留了一块儿给我看,怎么形容呢,如果我说那小晶体看着跟钻石似的,你们肯定说我扯淡,但事实上,还真是如此,上面甚至可以看到六棱结构的切面。
医生把这些东西取样之后,做了系统的化验,但最后的结果是,这东西不属于治病源,从成分上判断,就是最普通的耳洞分泌物,北方叫耳塞子。紫色成晶体状的耳塞子,何醒当时都傻了,不过随着这些东西白掏出之后,耳洞里还真不痒了。虽然心里疑虑重重,但至少病是治好了,就这样不到中午,他便离开了医院。
这医院离他家距离不算太远,于是他打算溜达回去,顺便在路上找家小餐馆儿吃点儿东西。当时在附近新开了家香河肉饼,据说味道不错,而且粥免费,他点了一份牛肉饼,又盛了碗粥。可奇怪的是,往日里无肉不欢的他,那天看着肉饼竟然觉得有点儿恶心,他用筷子夹了一块儿丢到嘴里。突然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全身。
身子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差点没晕倒在地上。他像四周看看,发现除了他以外,其他的食客都吃的津津有味儿的,可以确定不是肉的问题,但既然肉没问题,难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么。
他感觉脑子有点儿乱,耳朵嗡嗡作响,就好像有蚊子在耳边飞似的,他用力晃了晃脑袋,那种感觉非但没见轻,反倒变得厉害了。而且他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只是这声音时隐时现,具体是什么声音,他也不清楚。
他起身结账,然后恍恍惚惚的朝家走去,刚一进小区,他听到了几声狗叫,本来平淡无奇的叫声,让他心里突然一紧,他感觉这声音好像是在求救,他当时都懵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明白这狗的意图,不过他还是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发现在小区不远处的自行车车库门口,有一个铁笼子,在这笼子里至少有四五只狗,这些狗看起来很紧张,老老实实的趴在里面,时不时的发出两声狂吠。
那叫声让何醒再次紧张,他确定那些狗在像他求救,就好像再说,哥们你得救救我们,要不我们死定了。何醒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人看着,蹑手蹑脚的走到笼子边儿,伸手把上面的挂钩拿下来。
“跑,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何醒说完,还没等那些狗跑出来,自己已经快步朝楼里跑去,何醒心里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直以来,动物在他眼中跟肉没什么区别,今天他所做的一起都太太反常了,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支配着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