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头都没回啐了一口,和老伴儿对视了一眼。
俩人倒顺路车去了县城,结果让老头老太太没想到的是,县里连扫大街的都在骂:“妈了个巴子的,谁干的啊?我这扫一早上了还没扫净呢,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
长途汽车站候车室。
“嗳?听说了吗?有个婊子让人贴大字报了,听说被打的都住院了,哎呦那让人揍的啊,老惨了,就下面星火镇的,完了我听说人家还要收拾她呢,说不给腿卸了不算完,都找黑社会了。”
“哼,我就想知道谁写的,看咱东北人不弄死他!要是找不着贴的,我见那婊子都得给两巴掌,借她光咱东北人都被骂了。”
“是,给我都气懵圈儿了,还男的靠忽悠?爷们我说话向来一个吐沫一个钉!咱可是站着撒尿的,从来不忽悠人!”
对坐马上有人掏出一张纸,凑上前跟那俩人搭话道:“是这个吗?你说她长的,真是啥人都能搞破鞋,这样的也有人要?不过**挺大哈。”
周遭一阵坏笑声。
苏长生挪了挪屁股,脸冲老妻,给邻座的几人后背瞧。苗翠花挤咕了两下眼睛,小声道:“县里也被贴了?你说省城能不能也?那咱小芹应该知道啦。”
老爷子说:“到那看情况,真是磕碜龋苷Φ匾驳媒心荻鹪俸湍乔囟竞两痢!
检票了,苗翠花很怕汽车给她落下,早早的就站那抱个包排队,结果检票员刚站好开闸,就有人年轻的壮小伙扛个大包挤上前撞了她一个趔趄。
苏长生还没等警告小伙子瞅着点儿呢,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时髦的女人就哎呀一声,使劲推搡苏老头一把:“你踩我鞋啦,瞎啊?”
苏长生忍了,因为他老妻忽然道:“老头子,不行,我得去趟厕所,你拿着包,同志,同志等俺们一会儿哈!”
老爷子摇头站在一边叹气:老婆子一坐客车就这样,临上车尿三回,唉,都说进城看女儿,去一回真不容易。
等苗翠花慌里慌张棉袄还没抻平上了车后,苏老头发现真是冤家路窄,那嘴黑的小媳妇蛋子就坐老婆子旁边,那女人靠窗,老婆子坐过道,而他是小板凳。
没招啊,早起这趟车人多,基本上天天加坐,因为早上出发到了省城是中午那阵儿,大家伙选择这趟车不耽误事儿。
只看大客车刚出发没一会儿,那时髦女郎就掏出个手机跟人打电话娇滴滴:“哎呀,真是的,人可多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乡下人,身上那个味儿啊。”
说到这,还直扇鼻子,然后一边握手机,一面儿看怀里抱包的苗翠花。
苗翠花运气,乡下人招你惹你了?特意大声道:
“老头子,我就说吧,咱走之前得给闺女先去个电话,哪能不告诉一声呢?又不是没手机,完了得让源达开小轿子来接咱,你瞅咱这大包小裹的。”
苏长生看了眼赌气囊赛的老妻,又看了眼那女人,他很给面子应承了:“到那先看看情况,实在找不着再让源达接,啊?”
这就是承认了,他家在九九年真有小轿车。
苏长生前面坐了一年轻小伙,那小伙闻言,回头好信儿地瞧了一眼,瞧的老爷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至于打电话那女人呢,她一脸不信的切了一声。
又行进了两个多小时,车开一半儿了,苗翠花此时真没有心情跟人置气了:“呕,呕呕!”连着两声,完了,晕车了,本能的要用两手捧着吐。
老爷子赶紧掏挎兜拿出个塑料袋递上前:“往这里吐,刚不是吃晕车药了?”还体贴地给苗翠花拍背,又倒出手来拿身上背的热水壶。
“呕!”苗翠花哗啦啦真吐了,馒头、萝卜汤、咸菜条子的,吐的都说不出话了,嘴唇打着哆嗦,额头上全是虚汗,就觉得心脏也要不舒服了,她倚靠在座位上,瞬间感觉头昏脑涨。
“售票员?”那女人腾的站起身:“真是受不了啦,这是啥味儿啊?给我换个座!”
司机和跟车的售票员咋给调啊,满满登登的一车人,只能劝道:“咱多理解点儿吧,那都岁数大了,谁家没个老人?”
女人很烦躁,直视苗翠花和苏长生:“真是倒霉透:“玉芹,你这真是要么不买,要么买都挡不住,你看看给我这手肋的?血印了。”
这时苏玉芹已经惊愕地瞪大眼。
老头老太太异口同声喊道:“妮儿啊?”
“爹,娘?”<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