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苏望第二天在傅其越家吃了一顿饭,下午便赶回了润州市,跟刘义辅等人会合。经过几天的谈判,细节条件双方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是合味集团将去榆湾区进行实地考察,验证榆湾区政府提出的种种条件是否属实等等,然后进行第二轮谈判,最后才能确定整个项目。
苏望跟刘义辅等人在酒店里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总结了这几天的谈判情况。刘义辅和曾伟亮很有信心,觉得跟合味集团的合作很有把握。大家兴致勃勃地你一言我一句,到后来,刘义辅突然意识到什么,闭上嘴巴,转过头看着一直默然不语的苏望。曾伟亮等人随即也明白过来,停下话来望着苏望。
苏望扫了一眼众人,笑着说道:“大家兴致很高,这事的确值得高兴。”然后他开始一一交待起来。
“老刘跟小孔留在润州,等待合味集团的考察组一起回榆湾区;小曾和老吴、老徐明天回榆湾区,先向龙区长做详细汇报,然后做好准备接待合味集团的考察组。”
苏望这时转过头对刘希安道:“小刘,你跟我继续留在润州两天。时不待我,这事不能等着合味集团慢慢来,我们必须再给他们一些动力才行。”
众人一一应和着,苏望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首都的号码,应该是老师俞枢平打过来的。他对众人挥了挥手,然后走进里间去了。
“老师。你好,这么晚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学生有出息了,都可以给一位政治-局委员当起狗头军师来了,而且是运筹帷幄,算无遗策。”俞枢平在话筒里的声音很平和,但能隐隐听到一丝嗤笑。
“老师,不知学生哪里做错了,还请你批评。”苏望的态度很端正。
“中令今天上午到我家,跟我们几个好好聊了聊,也提及你昨天下午跟他谈的那些话。”说到这里。俞枢平却停住了话头。
苏望连忙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老师,不知我昨天跟罗师兄说的那些话有哪些不对。”
俞枢平等了一会才开口道:“苏望,我一直在跟你强调,态度要调整好,否则你的思路起点就错了,你越聪明就越错得远。你对中令的身居沪江市的劣势想得没错,但想得太极端,又想得太片面。事情有利也有弊,苏望。你不能只看到事情的弊端而不去挖掘它的利处。”
听到俞枢平这苦口婆心的话,苏望心底深处的疑惑一下子解开了。迟疑地问道:“老师,当初罗师兄去沪江任职,你们都清楚里面的玄机?”
“中令目前的处境当时我们也猜想到了,不过罗老有句话说得好,无限风光在险峰。你董师兄如果没有当初在岭东那几年踏踏实实、卓有成效的工作,怎么会获得同志们的认同呢?”
苏望心里明白了几位大佬们的心思了,不由开口问道:“老师,可是沪江市这种情况,罗师兄贸然动作。很容易得罪某一派,在这种关键时刻,得不偿失啊。”
“苏望,你曾经跟我说过,做事就避免不了会得罪人,你总不能所有的人都对你满意。到了某个层次,的确需要衡量和协调各方的意见。但是并不意味着就丧失了原则和坚持。没有原则和坚持,就意味着你甘心落入平庸。苏望,中庸并不等于平庸。难道你职位越高,怎么就越偏执了呢?”
苏望沉默了一会。才诚恳地说道:“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只想着回避风险却不知道该如何在风险中寻找机会。”
“嗯,知道错了,那你知道错在哪里了?”
“老师,罗师兄应该不要把目光仅仅放在是否打破沪江市的均衡,而应该就事论事。我们不是去制造矛盾,而是去解决问题,化解矛盾。只是老师,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很难了。”
“我们当然知道这做起来很难。当初怀安在岭东就不难吗?国辉同志当年在国务-院前几年就不难吗?如果这世上没有难事,也就没有了成功者和平庸者之分了。”
“老师,你的教导我记住了。”
“苏望,不过你那虚东越实吴江提得不错,说明你的眼界和思考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不要骄傲,也不要妄自菲薄,还要继续努力。”
“老师,谢谢你的批评和鼓励。”
“对了,苏望,”俞枢平语气突然变得凝重和犹豫起来,“你是不是也觉得中令离那个位置有距离?”
苏望能理解老师的心情,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学生越有出息越好,可这种事情不是你想当然的事。
斟酌了一下词句,苏望小心翼翼地答道:“老师,我觉得罗师兄的缺陷和董师兄是一样的,都是地方历练的时间太短,积累的经验太少。”
是的,董怀安1964年毕业于中人大学政治经济学系,历任襄平钢铁厂计划科科员、科长、副厂长,冶金工业部钢铁管理局副处长。动乱时期被下放荆南省干校劳动四年,1973年恢复工作,历任襄平钢铁厂厂长,首都钢铁厂党委书记,中人大学党委副书记、校长,二机部副部长,国家计委副主任,94才出任荆南省省委书记。满打满算,也只在地方历练了不到十年,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企业和部委工作。而罗中令1977年以营级干部身份考入首都大学,1980年成为俞枢平的研究生,一直到博士生。1986毕业后一直从事教育工作,92年成为最年轻的教授,并成为首都交通大学副校长,党委书记。他也是94年才跟随董怀安来到荆南省,任省-委秘书长。开始地方上的历练。
他们俩的确属于高学历的学者型领导人才,有自己的优势,更有自己的劣势。跟那些学历也不低、却从县、地市、省一级级历练上的竞争者相比就差了一份强有力的竞争力,尤其是在现在这个环境下。现在领导干部已经逐渐成长起来、不再是动乱结束初期年轻有为的领导干部急缺的时期了。
对于这点,俞枢平也看到了,听到苏望把话挑明,他只能长叹了一口气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放下电话,苏望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才慢慢平静自己的心情。走出外间,才发现大家都已经离开。只留下刘希安等在那里。
“苏书记,刚才正阳药业的于总打电话过来,说有急事找你。”
苏望不由微微仰起头,侧着脑袋在那里默想了一会。于卿儿,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吗?自从那笔贷款批下来之后,正阳药业又进入到第二轮迅猛发展的时期,难道中间又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东越那边出了什么事?
苏望对刘希安说道:“希安,天也不早了。你回房去休息吧,有事我明天早上再找你。”
“好的苏书记。那你也早点休息。”
看到刘希安把房门关上,苏望慢慢按下了于卿儿的手机号码。
“你好,我是于卿儿。”电话那边的于卿儿声音有气无力,可以说是在强打着精神。她没有苏望的私人手机号码,所以不知道是苏望打过去的。
“于总,我是苏望。”
“苏书记,你在哪里?我有急事,想跟你当面淡淡。”于卿儿默然了一会,然后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