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苏望心头不由一颤。这不是前世中那几位巨头之一的大佬吗?想不到自己这边居然跟他扛上了。
“魏老跟罗老以前关系恶劣,曾经互相拍过桌子。但是十年动乱过后,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他们俩的关系反而变好了。两家第二代的关系还行,也经常在一起玩。不过自从中令到荆南省之后,魏家对罗家的态度就变了,尤其是中令被任命为荆南省常务副省长之后,两家的关系就变得非常恶劣,甚至影响到两位老人。”
“其实屏东这孩子真的不错,有时候还到我这里来坐坐,向我请教一些问题。只是这政治上的事,谁说得清楚呢?既然已经成这个样子了,那么大家就摆开车马炮。也正是这个原因,董怀安才会爽快地答应去岭东省,为的就是让中令能够去东越,因为魏屏东原本也准备去那里的。”
苏望眼睛不由一亮:“罗师兄这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得到发展空间,又可以卡位。”
俞枢平赞许地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了,端起茶杯又饮起来。
魏屏东跟段春生不同。段春生到政治局委员就算到头了,魏屏东却是要不停地向高峰发起冲锋。打个比喻,段春生的仕途是跑五千米,他当了省长基本上算是已经跑了四千米,所以可以放慢脚步,稳重为上,为了是尽可能在有限的体力下再多跑一点距离。
可魏屏东的仕途却是要跑一万米,他当上华宝省委副书记只是跑了三千米而已,还有好几道坎没有过。而且越到后面越难跑,因此前面的路程能少浪费体力是最好的。可是罗中令这么一卡位,魏屏东等于少了一次超越前面的机会,只能跟着又跑一圈,又要多消耗体力,再想赶超别人,就增加难度了。
这步棋算是一举两得。董怀安牺牲自己换来了罗中令的机会。而魏屏东想赶超就必须再等机会了。全国总共多少个省市区?才多少个正省级大员?可全国有多少个正部、副部级在等着“候补”?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东越省的坑补偿给了罗中令,魏屏东就得找新坑。可这新坑岂是那么容易找的?
通过一段时间对高层信息的了解,苏望知道,自从开国伟人去世后,国内已经没有能够独力掌控全局的个人和派系了。就算是年初去世的一号首长,也要靠平衡才能掌控住局面。魏屏东一系不可能为了找个新坑去犯众怒。只是这样一来,两边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可是撕破脸皮又如何?为了东越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必须得全力以赴去争取,不进则退,该争的时候就得去争。苏望算是又被上了一课,了解到政治的残酷性。
“老师,这傅小辉是不是主动要求来荆南省的?”
“小苏,你喜欢瞎琢磨,可有时候却能琢磨对了。傅小辉原本有更好的机会,如可以去经济条件更好,更容易出成绩的吴江省、海西省当副书记或常务副省长,可他偏偏选中了荆南省。”魏屏东的大好机会丢掉了,那么必须给予一定的补偿,这或许就是规则。只是这补偿对于魏屏东来说可有可无,毕竟一个副省级对他来说只是原地踏步踏。所以这补偿就让给了傅小辉。
“老师,这傅小辉来者不善呀。”
俞枢平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是人就有缺点,有缺点就可以被击败。很多时候最后的胜利者不是因为比别人强,而是他的弱点比别人少。”
苏望也笑了,老师这是在指点自己。他端起俞枢平给他倒的茶,抿了一口,嗯,已经变冷了。
“老师,董师兄去岭东省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对的,怀安如果这一关能够过去,那就是海阔天空了。”俞枢平长叹一声道。是啊,如果董怀安能够把岭东省的问题也处理好,中央就会对他刮目相看,这样有能力的高级干部,才能会让各派系信服,才能让那些反对的人无话可说。
“老师,我说的董师兄去岭东省不是什么坏事,除了老师你说的这些外,我还有另外一个意思。董师兄在地方上多待一段时间,对巩固他的基础,丰富经验有莫大的好处。有时候太早进入中央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俞枢平不由愣了一下,看着苏望久久不说话。
“老师,你这是怎么?”苏望不解地问道。
“刚才你说的这席话让我想起了睿宁同志说的一句话,跟你意思很相近的一句话。”
苏望不由愣住了,这是他第二次从老师嘴里听到睿宁同志这个名字,这位也是大佬呀,可别又跟我们这边扛上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学院派改叫刺猬派算了。
“睿宁同志曾经对周老私下叹息道,他进中央太早了。周老跟我们几个老头子聊天时也懊悔过,只是当时他们那边遇到变故,有点青黄不接了,情急之下只好把睿宁同志顶上去了。周老当时叹着气说,要是睿宁同志在地方再多待上一段时间就好,那怕多待上那么一届也行。”
说完后,俞枢平不再言语了,而是端着茶杯静静地品起茶来。
过了一周,苏望带着俞枢平拟定的新的阅读书籍目录,还有另外两个课题,离开了首都,回到了渠江。这时时间已经进入到97年最后一个月。<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