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这记耳光有点狠(2 / 2)

可唐寅受聘这件事,却是连士人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掀开了一角,虽然唐寅的功名是被萃除,可当初那件案子究竟是怎么个来龙去脉,朝堂上的老狐狸们哪个会不心知肚明?

无非是一场政争罢了,唐寅和徐经不过是两个棋子,刚好处在哪个位置上,因此才倒了霉,受到的惩罚和他们自身品性是半点关联都没有的。

要是非要说有,也就是这俩人运气太糟糕了,刚好撞在了某些人的刀口上,那一刀原本是砍向程敏政的,结果连带着把他俩也给劈到了。

鄙夷也好,同情也好,在年夜大都人的心目中唐、徐二人还是念书人的一分子,并且还是有进士之才的,只不过没人敢替他们翻案或者给他们罢了,究竟结果李阁老正如日中天,谁也不会去触那个霉头。

正因如此唐寅投靠谢宏的这个事实,对很多士人来说,如同天塌了一角上样,一个有进士之才的念书人投靠谢宏了,这让士人们怎么能够接受?

要知道,除一些关于工部尚书曾鉴的传说风闻,到如今还没有任何一个朝臣投靠谢宏的,而就算是朝臣投靠谢宏那也比较容易理解,权阉都有人投靠,何况谢宏这样的红人?

得势的时候这种行为不需要解释:就算日后谢宏垮台,只要投靠他的人手段足够高,能够脱开干系,也年夜可解释为自己忍辱负重、对佞臣虚与委蛇,最终和君子们里通外合一举反制云云。

只要有权势在手,这点小事解释起来还不简单?

可唐寅的投靠却是不合,他不是借着谢宏的权势出仕朝廷,而是受聘于那个挑战儒家地位的书院!虽然常春藤书院说是不限学科,也可以在其中研究儒家学问,可是儒家是何等神圣的学问,岂能与那些小

道并列而言?

别说是什么客座教授就算只是在那书院里面念书,都是对圣贤们的一种玷辱。寻常的乡人俗fu送子弟去念书还可以暂且谅解,一群愚民,晓得什么事理?可唐寅这样一个有才子之称的念书人竟然入了书院这不是在士人们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记吗?

“斯文败娄!”

“狼子野心!”

诸如此类的称号铺天盖地的由士林中传来出来,尽数指向了唐寅。

很多人援引了当日的泄题案想以此说明唐寅的不堪。

可他们却没有去想,若不是有这么一件事在先,唐寅会不会有今天的举动呢?固然,他们不会去想的,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哪怕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你也只能忍着。

忍着忍着也就过去了,朝廷又没有命令你终生不克不及出仕,至于李年夜学士,他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只要忍他二三十年,怎么也能有出头之日啊,你怎么能误入歧途呢?

固然,事不关己,也没人会替唐寅考虑,这几十年到底等不等得起。他们都认准了死理,就算是被士人阶层抛弃的牺牲品,也应该远远凌驾与其他阶层之上,否则,又怎么体现士人的高贵呢?

也有消息灵通的,列举了唐寅在苏州的各种狼狈,诸如老婆跑路,生活落魄,卖字画为生等等,以此来证明他的〖道〗德废弛,非是一日半日了,而是在日常生活中就是如此。

行事最鸡烈的莫过于礼部右shi郎粱储了。他在翰林院任职的时候,曾经主持学政,出任会试同考官或乡试妻考,唐伯虎高中解元的那次乡试,他就是主考。

依照这个时代的惯例,两人就有了师生的名分,若是唐伯虎顺利登上朝堂,粱储严不得也会照拂一二,以作日后的心腹,究竟结果师生关系已经足够紧密了。

不过,唐伯虎却没这个好命,还没出仕就卷入了一个年夜漩涡之中,粱储深悉明哲保身之道,自然不会为了一个门生去惹祸上身,虽未声言,可是实际上却和唐伯虎划清了干系。

当日不过是怕麻烦,而今次唐伯虎惹下的可是天年夜的乱子,粱储自然马上就做出了反应,严正声明与唐伯虎划清干系,并且警告这个旧日的门生:若是不及早回头,途知返,日后势必视同仇寇,绝不容情。

前次怕惹麻烦,自是悄声无息,可这一次,粱储的年夜义灭亲却赢得了士林中的一片赞誉之声,为其摇旗助威者甚众,都说粱shi郎申明年夜义,正气凛然。

可无论他们怎么折腾,落在明白人的眼中,也不过是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后的恼羞成怒罢了,越是上蹿下跳,就越是说明这记耳光很疼,并且被打到了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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