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京城,工部?
谢宏吃了一惊,两人不过刚刚见面,并且自己开这茶社也算不上什么正事,怎么这位尚书年夜人就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邀请?
听到京城两个字,他也有些心动,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对,京城还有个刘瑾对他构成威胁呢。再说,他现在已经不像刚刚穿越的时候那么无知了,在明朝,想要当官,还是在年夜明中枢六部之中,没有个身世是不成想象的。
别说他连举人的功名都没有,就算是那些同进士身世的,遇到和自己职位相仿的同僚,那都要矮上一头,他一个秀才能升官才怪呢。
开始的时候,谢宏想接近正德不过是因为熟悉罢了,在衙门呆了几个月之后,他发现,在这个时代,自己唯一能够拥有地位和权力的体例就是靠手艺接近正德。
“曾伯父,小侄有些不明白……”谢宏不想承诺这个邀请,可是拒绝的话也不怎好出口。这位曾尚书一见自己态度就很亲厚,又有董平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的邀请肯定是出于善意。除谢宏自己,谁又能想到他一直想着接近皇帝呢?
“呵呵,张年夜人走的慌忙,没有细察,老夫倒要问问你,谢贤侄,你这厅堂建成圆形,除多摆放些桌椅,应该还有另外用意吧?”谢宏没有应承自己的邀请,曾鉴却不在意,反而笑着问出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原来曾伯父也看出来了。”谢宏剑眉一挑,这位曾年夜人眼光不简单哪,“利用空间是一方面,另外圆形的墙壁还有聚音的效果……”
“贤侄果然精通格物之道,除圆壁聚音,以老夫观之,你这茶社应该还别有乾坤,否则琴房明明在二楼,为何一楼也听得那般清晰?那风声,鼓声响起之时,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才显得真切无比。”
难怪会是董平父亲的至交,这曾尚书似乎也有技术狂人的潜质,一谈到技术,连原本有些灰败的脸上,都出现了红光。
谢宏知道,格物之道就是古时对物理、化学等自然科学的称呼。没想到的是,自己原以为隐秘的机关,竟然也被这老者这么短的时间便看破了,谢宏明白,这是真的遇见高人了。
自从上次制作钢琴的时候得了董平助力,谢宏就收起了对古人的轻视之心。以自己的手艺,也许在这个时代也能算上是杰出,不过若是没有后世的见识,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名匠罢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至少那神臂弓的制作体例,就是谢宏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的。
“曾伯父高眼如炬,果然是同道中人。”谢宏赞了一句,也试探了一句,在明朝,有手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工部尚书也一样。他仔细看曾鉴的神色,却见对方依然微笑着等自己说话,知道是默认了,也不由有些激动。
到了这个时代后,除跟董平谈技术的时候会有跟同行探讨的感觉,跟其他人谈起来,对方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算是马文涛这样帮闲,马昂这样的军户,也是一样,都不年夜瞧得起匠人。
京城的那个死太监也是一样,虽然对匠人做出来的宝贝很喜欢,却对匠人很不在意,连谢宏究竟是不是宝贝的制造者都没详查,只是派人跟踪了董超一次罢了。谢宏不知道这些人的观念是怎么形成的,不过这样的风气确实让他很是郁闷。
这位官拜尚书的曾年夜人竟然也是同道中人,谢宏很觉振奋,也不保存,细细的说道:“实际上,琴声也好,风声鼓声也好,都是从琴房中传出来的。不过却不是正常的传播,而是通过这些管子……”他指了指几个角落里,曾鉴和董平望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些很隐蔽的管子。
“这些管子的开口呈喇叭状,在琴房里也是……”谢宏做的工具就相当于原始的环绕立体声了,固然,效果比后世差得远了,好在这茶社空间也不太年夜,对谢宏来说,这声效还算差强人意。
“原来如此……”谢宏本以为还要详加解释一番,结果却见曾鉴竟是一脸释然,显是已经明白了。
“老夫听董贤侄说,谢贤侄之前还做过两个作品,还送进宫中去了?”
“确有此事……”这事儿,谢宏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作答了,虽是同道中人,但终究也是一位尚书。上次他听宫里来的那个小太监说,朝堂上似乎对正德收集玩物的事情很不赞同,也不知这位曾年夜人会不会兴师问罪。
“谢贤侄无须顾虑,老夫与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不合,虽然有个进士的身世,其实也不过是个老工匠罢了。”曾鉴淡然一笑,话虽说得云淡风轻,可谢宏还是在老人的神情中捕获了到了一丝愤怨。
“董贤侄说,日前贤侄还曾做了一件新乐器,刚刚老夫听那曲子的时候,确实有一种乐器,声音柔和轻巧,莫非就是那件新乐器么?老夫家学渊源,昔时也曾以手艺自傲,今天见了贤侄,这才知道天下之年夜,果然能人辈出,老夫虚活了七十载,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若非董年夜哥辅佐,小侄当日胡乱测验考试也只能是空想罢了,曾伯父的赞誉,小侄实在受不起。”谢宏不敢托年夜,走出了小县城之后,他已经知道这个时代不像自己原来认为的那么简单,眼前这位老人的眼力,就极为不凡,眼力如此,那技艺想必也是非同凡响。
“当得起,老夫似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许多奇思妙想。老夫原本也不信真有人生有夙慧,今日一见,老夫却是信了,呵呵。”曾鉴拂须笑道。
“是啊,谢兄弟,你也没必要过于自谦,就说那铸钢丝之事,若没有你的指点,愚兄就算有技法,也没有足够好的材料可用,曾伯父的夸奖,你当之无愧。”董平也附和道,他对谢宏做的那些机巧之物没什么兴趣,可一直对谢宏指点他炼钢之事念念不忘。
“少年人象你这般沉稳简直实不多。”见谢宏还要谦逊,曾鉴摆手拦下,又提起了之前的话题:“谢贤侄,你可是疑惑老夫为何邀请你去京城?”
“确实有些。”谢宏讪讪答道。他原本就是想问了原因后婉拒的,结果被曾鉴把话题引开,结结实实受了一番夸赞。被这样一个年夜人物夸赞,以谢宏的沉稳难免也有些飘飘然,差点都忘记了原本的疑惑。